见着沈三猫,骆母即笑着道:「……早知有贵客远道而来,刺史大人特意让厨房备了补汤!」
骆观临无言,前有沈三猫「久仰大名」,后有他母亲「特意备汤」,二人这张口就来的本领,倒也算寻到知音了。
沈三猫受宠若惊,忙摆手笑道:「婶子抬举了,小人不过是替女郎做粗活儿的,不敢以贵客自居!」
骆母笑着道:「来者是客!能帮咱们大人分忧的,那便都是贵人!」
对方虽衣着简朴,但这些时日她已摸清楚了,能被直接请来此处书房的,必然是常刺史重视或信任之人。且常刺史此时面色愉悦,更可见喜爱之情。这般人物,她客气些总没有错。
常岁宁便也笑着与沈三猫道:「喝一碗解解乏吧。」
沈三猫感动不已,接过汤碗时,又再三向骆母道谢,待饮罢,更是赞不绝口。
骆母笑容熨帖,不忘瞥儿子一眼,同样都是说话,瞧瞧人家是怎么擅用这张嘴的!
常岁宁也搁下汤碗时,隐隐听得书房外有稍显杂乱的动静响起,这杂乱非是混乱,而是除了人的动静之外,还有牲畜的。
沈三猫笑着道:「女郎,是竹风。」
常岁宁离京后,便将竹风安置到了庄子上养着,此行沈三猫前来,便将它也带上了。
常岁宁忙去了院中,阿澈也赶忙跟上。
看到竹风的一瞬间,阿澈陡然间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逃离周家村的春日夜晚,一时心绪万千。
「竹风,许久不见了。」常岁宁含笑轻抚着青驴的脑袋。
沈三猫不停地称赞着竹风:「……虽说是头驴子,一路上跑起来不输那些好马。」
这时,晚间饭后遛弯的归期一路闻着味儿跟来,见得此一幕,立刻拉下了马脸——说好的以后只有他一匹马的呢?她可是当着它阿爹的面许下的承诺!
「竹风也来了,这下倒果真人畜团圆了。」常岁宁笑着感慨。
这一刻,好似成了局外马的归期鼻子里不满地喷出热气,骄傲如它,刚要调头走掉,又猛地蹦了两下,以此吸引常岁宁的注意。
常岁宁果然抬头看了过去,归期拿捏好时间,立刻转头要跑——眼不见为净,它走还不行吗……祝你们幸福!
「归期,快来!」常岁宁喊道。
归期蹄下一顿——可是她挽留它欸?
此刻,驴子发出的温顺叫声同时也吸引了归期的注意——它倒要看看,区区驴子,拿什么跟它比,它的阿爹
阿娘可是最健硕最优良的骏马!
归期回过身去,四下掌着灯,映得那头青驴的灰色毛发愈发柔和顺亮,而它的眼睛是那样温和清澈……
归期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耳朵往后背去,炸起的毛瞬息被抚平,到了嘴边的骂骂咧咧之言悉数咽下,昂着威风凛凛的头颅,步伐堪称优雅地朝竹风走过去。
常岁宁让沈三猫等人下去用饭休息,对沈三猫道:「先好好歇几日,后面还有很多大事需要你去做。」
沈三猫精神百倍地应下,和骆母一同离开了此处,七虎在旁带路。
同行的路上,骆母和沈三猫似相逢恨晚,聊的热火朝天,你一句我一句,无论话题如何延展,二人却总能做到往来不断。
阿芒听得叹为观止,他终于能理解到何为「真正的强者,永远不会让话掉在地上」的真谛了。
但这种境界太高,他暂时代入不了强者的境界,他代入了【话】的身份,他头一次替话感到了疲累。
终于等到和骆母分开,阿芒和沈三猫在七虎的陪同下,来到了常岁宁让人为沈三猫准备的住处。
送走了七虎之后,阿芒才敢表现出惊喜之色,他站在小院中,感叹道:「猫叔,这里可真大!我从没来过这么大的地方!我阿娘死时,咱们烧的纸楼都没这里一半好!」
那可是那家纸扎铺里最奢侈的纸楼了!
「猫叔,等你百年后,我攒了银子,到时给你烧一个和这一模一样的!」阿芒一脸阔绰并发愤图强地道。
沈三猫一巴掌拍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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