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护卫统领脸色一青,刚要说话时,只听范阳王叹道:“伤不伤情分的,总要先弄清这情分是真是假……否则岂不成了本王剃头挑子一头热?”
范阳王话音刚落,便有两名宫苑内侍走了进来行礼。
“这二位公公是专司宫苑刑罚的,就由他们来替本王问一问。”
其中一名年长的内侍犹豫着问:“敢问王爷,是要在此处动刑?”
“就在这儿吧……”范阳王扭头看了眼四周,轻轻拍了拍椅子扶手,叹气嘀咕道:“横竖也住不了几日了。”
那护卫统领不安地看向年轻内侍手中托着的木盘,只见其上摆放着四五种不同的短刀。
而很快,那两名内侍二话不说,竟然伸手便去脱他的外袍和里裤!
他试图挣扎,但蒙汗药效尚未完全退去,另又有两名护卫死死押着他,便只能惊惧质问:“你们干什么……”
“阁下可先试一试宫中的腐刑。”老内侍取过一把刀,似笑非笑地道。
所谓腐刑,便是割势净身。
那护卫统领闻言神情大骇,却很快被褪去衣裤,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就连嘴巴也被堵住。
嘴巴被堵住的一瞬,带给了当事人没有机会再开口的暗示,濒临绝望之下,那护卫统领脑中紧绷着的弦就此断裂,他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反抗,姿态由平躺挣扎着变成了趴伏,顾不上下半身**的狼狈,嘴巴里发出含糊声响,拿求饶的眼神看着范阳王。
范阳王抬手,示意内侍将他口中塞着的棉布取出。
“属下……”那被按趴在地上的人上气不接下气,却再不敢有迟疑地道:“属下是在为段将军办事,也隐约知晓段将军与人暗中有密切往来!但属下并不知对方是谁!”
他出身范阳军,一直跟随段士昂左右,常替段士昂办一些隐秘之事,但他只是奉命行事。
在一次次奉命行事的过程中,他难免察觉到一些东西的存在,但是他没有机会、也不敢深入接触探究。
“哦,只是半个心腹啊……”范阳王说着,再次抬手:“多问无用……”
“等等!王爷!”那护卫统领满脸求饶之色,赶忙道:“属下虽不知,但有一个人肯定清楚!……邓清载!”
他说出了一个名字。
此人是段士昂身边的心腹,且平日里段士昂与外界的往来信件,皆经过他的手。
趁着段士昂不在城中,范阳王很快借询问战况之名,召此人前来。
范阳王自觉作为一个焦虑怕死的废物,频繁询问战况是很合理的事。
等候的间隙,范阳王在殿内踱步时,忽然看向崔琅:“……人要本王想法子抓,还得本王亲自审,这就是你给的证据?你这告的哪门子密?合着你只出一张嘴?”
崔琅“嘿”地一笑:“……这也是为了让王爷您亲自参与进来嘛,若我将证据直接捧到王爷跟前,万一王爷疑心是我造假,那岂不是还有得麻烦?”
范阳王哼了一声:“本王看你比谁都会算计……这下麻烦全落到本王头上了。”
不多时,那名叫邓清载的段士昂心腹,便来到了宫苑内,面见了范阳王。
范阳王询问了一些战事相关,又说起段士昂伤势,并赐了一匣子补药。
此人上前接过,行礼要退出去时,却发现书房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合上。
他眼神骤变之际,四五名护卫已拔刀快步向他围了上来。
相比那名护卫统领,此人虽非武将,嘴巴却要难撬得多。
那名老内侍手中跃跃欲试的去势刀,终于还是派上了用场。
一并用在此人身上的,还有宫廷里专用来折磨审讯内侍的手段。
如此一番残酷的逼问之下,待天色将暗时,心焦的范阳王,总算听到了结果,并拿到了一封刚来自益州荣王府、段士昂还未来得及过目的书信。
段士昂的确是在为荣王李隐做事。
但二人并不只是简单的上下从属关系。
据邓清载招认,段士昂的阿姊是荣王暗下养着的“夫人”,为荣王生下一子,且此子已长大成人,很得荣王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