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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琅大骂道:“昌淼你这孬种竟堂而皇之蓄意伤人!”

昌淼满面无辜:“崔六郎可莫要血口喷人,我不过是打歪了而已!”

说着,看了眼滴漏,朝其他三人招手:“愣着干什么!”

“我没事……”乔玉柏定了定神,试图将那眩晕感甩去,推开崔琅:“务要守住——”

他话音刚落,混乱中只见那只彩球在双方的抢夺下被意外击落在地,滚到了他驾着的马蹄之下。

乔玉柏脑中的眩晕感让他的反应略迟钝,下意识地拉着缰绳要退开时,昌淼先一步做出抢球之势,倾身往下挥杖扫向下方滚地的彩球——

球扫到了,那球杖却也打在了乔玉柏身下马匹的前蹄之上。

马匹吃痛发出叫声,猛地仰起前蹄上身。

寻常时马匹失控乔玉柏足以应对,但此时他的状况却是不同往常。

“扑通!”

随着一声坠地重响,少年自马背上仰面摔了下去。

不同于上一场摔下马的学子,乔玉柏此时是后脑着地仰摔,单是看着便格外凶险!

惊呼声在四下响起。

“柏儿!”

凉棚下,王氏也终于变了脸色,猛地站起身来。

“阿兄……!”混乱的声音让乔玉绵慌张不已,伸手抓向一旁:“宁宁,阿兄他怎么了?”

乔祭酒亦是一惊,催促身边老仆:“快,快去看看!”

人群躁乱之际,在本节时间截止的最后一刻,昌淼将球击入了球门之内。

一名黄队学子见状欢呼道:“进了!咱们两球!这局赢了!”

崔琅黑着脸骂道:“赢你爹的棺材钱!”

他跳下马去,将昌淼从马背上拽了下来:“厚颜无耻的卑鄙小人,有种就来同我打一场!”

昌淼由他拽着衣襟,朝一旁喊道:“裁判官,崔六郎要动手打人!”

一壶高声喊道:“郎君可不能中计啊!”

要打也不能在赛场上打,不然便要被罚下场了!

那昌家郎君摆出一副绝世贱相,分明就是要故意激怒他家郎君!

乔家郎君受了伤,若他家郎君再被罚下场,最后一场还比不比了?

崔琅愤愤地将昌淼推开,看向那两名裁判官:“分明是他们恶意伤人在先!你们为何不曾制止喊停!”

那两名裁判官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道:“并无证据可证明黄队所为乃恶意伤人之举。”

第一次彩球砸到乔玉柏,是在击球时发生了“意外”。

第二次马匹吃痛受惊使乔玉柏坠马,则是在对方扫球时发生的,同样也可用意外来解释。

赛场之上,需要用证据来说话,否则将不能平息异议,会带来更多麻烦。

“在这儿跟我装瞎呢!眼睛若用不上,不如我叫人给你们挖了喂狗如何!”

崔琅恼极,还要上前与裁判官“理论”,被同队的东罗学子昔致远拉住:“且冷静一下,先看看玉柏伤势如何——”

崔琅也忧心乔玉柏伤势,闻言一时顾不上再骂。

乔玉柏已被人扶坐了起来,身边围了不少人。

常岁宁已跟着王氏进了赛场,此时走到乔玉柏身侧,半蹲身下去查看他的伤势。

“柏儿,你感觉如何!可摔到要紧处了?”王氏紧张不已,伸手想去碰儿子额头冒了血的伤口,却又不敢触碰。

她并非大惊小怪之人,也很清楚击鞠骑马受伤都是常事,更何况比赛本也少不了磕磕碰碰……但眼下这般又哪里是不经意间的磕磕碰碰那般简单!

乔玉柏因疼痛而皱紧了眉,却仍旧摇头:“阿娘别担心,我无大碍。”

他试图动了动右边肩膀,额上疼得又添一层冷汗。

“勿要乱动。”常岁宁抬手,按在他肩膀处,手下探了探,确定是脱位了,另只手也扶了上去,双手当即一个用力,只听“咔哒”一声响,乔玉柏痛叫出声。

常岁宁道:“所幸只是脱臼,已经推正回去了。”

乔玉柏再试着动了一下,果然可以活动了。

崔琅看得呆住。

不顾阻拦翻进了赛场中的常岁安快步走了过来,与乔玉柏恼道:“就说让你小心些吧,偏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