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距离很远,但他还是看到了安娜的口型,她在说,一定要赢。
洛萨没再东张西望,他将金色面具放下,四周的喧嚣声,立刻仿佛被尽数隔绝了。
他眼神一眨不眨盯着裁判手中的三角形旗帜,等待决斗开始的讯号。随着令旗挥下。
场上的噪音都变轻了许多,许多人都屏息凝视,有些贵女们更是攥着手帕,紧张得呼吸都在颤抖。
这就是决斗。
没什么比一场既分高下,也可能分生死的战斗更能使人兴奋了。
钉着铁掌的马蹄,踩在夯实的泥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风从头盔的缝隙中钻出,发出刺耳的尖啸。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洛萨放平手中的骑枪,在两人交错而过的瞬间,不仅躲过了亨利皇储的一记刺击,还将骑枪狠狠戳在了他的盾牌之上。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
白榉木制成的骑枪,碎成无数木屑,四散迸溅开来。
欢呼声顿时大作。
这样热烈的气氛使洛萨不由产生了一种,自己已经将亨利皇储一枪戳死了的错觉。
洛萨回头看了一眼仍旧稳稳坐在马鞍上,因戴了覆面巨盔,而看不清神色的亨利皇储,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次交锋,他虽然占得上风,但竟然没给亨利皇储直接捅下马,要知道,他虽然主加精神力,但力量一路强化过来,也早已超过了普通人的范畴。
洛萨惊讶。
亨利明显更惊讶。
方才,从对面骑枪传来的巨力,要不是他曾经服用过许多增强体质的魔药,且骑枪是钝头,还易碎,他感觉自己必定会被捅翻在地。
看台上,因己方接连受挫,而有些郁郁的希腊人,纷纷惊喜地大喊大叫着。
拉盖亚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嘴角微微翘起,询问道:“使者先生,看来这局我们要扳回一场了。”
利奥波德微微颔首:“您得洛萨侯爵相助,要胜过殿下自然不难。只是我很疑惑,陛下你真的能命令洛萨这样虔诚的十字军,放着圣地不管,跑去西西里岛上为您作战吗?”
“还是说,您另有大将,可以派遣到西西里,去跟坦克雷德的诺曼骑士和萨拉森雇佣兵斗上一斗?”
拉盖亚皱起眉。
还未说话,安娜便接道:“这就不劳使者先生你操心了。
西西里是帝国固有之领土,若是合作,卡普阿,贝内文托,阿普利亚,卡拉布里亚,萨来诺的归属,还有待商榷,但西西里岛,是断无可能商谈的。”
场上在交锋。
场外同样在交锋。
日耳曼尼亚人想要借助东帝国的海军,但在分赃一事上,顶多接受在西西里王国增添一些希腊封臣,是绝不愿意让东帝国重返亚平宁的。
利奥波德同样神情严肃道:“不,这不可能,若是这样,西西里王国之法统,岂非要分成两顶?”
虽然后世,西西里王国果然分裂成了两部分——即西西里王国和那不勒斯王国,但实际上两国都自称是西西里王国正统。
于是,后面再合并时,才有了两西西里的说法。
女皇仍未开口,由安娜来跟利奥波德对峙:“两顶也没什么不好的,不然,你真以为你们这个王子,能够坐稳自己的王座吗?”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
...
此时,场上已然开始第二轮的交锋。
洛萨换了一杆崭新的骑枪,这一次,他的对手亨利皇储也明显认真了许多。
随着双方交错而过,亨利皇储不仅用盾牌格挡住洛萨骑枪的同时,手中的骑枪,也捅到了洛萨的盾牌上,巨力震得洛萨肩膀都隐隐作痛。
真是好大的力气!
虽然有他放水的因素,但也足以证明,亨利皇储的实力,果然也远远超出了一般人的范畴。
只是,这样的交锋并未使洛萨感觉到什么压力。
区区比赛用骑枪,根本无法穿透龙鳞甲的防御,更别提只是捅到盾牌之上。
他胯下的“葡萄”,也是体力与耐力都极佳的汗血宝马,这样打下去,仅仅只能将战斗拖延成比拼双方耐力的战局罢了。
那样的话,胜利者必定是他。
第三轮。
第四轮。
亨利皇储突然停下手,他手中的盾牌已经残破不堪。
他摘下头盔,对洛萨喊道:“够了,这样无聊的比斗,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算结束,我们不如直接开始下一场好了,让我们各自领兵,在这里进行一番血战。”
洛萨自无不可道:“如你所愿,殿下。”
亨利皇储急了。
一个急躁的统帅,在决策时,就会更加容易失误,两场就算并为一场也没什么,洛萨有必胜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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