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下游的大河村一夜之间丢了二十几只鸡!”
“昨晚山上下来十几头狼直冲村里去,那狼嚎叫了一个晚上呢!”
“还有三个村民被狼给咬了,那叫一个惨哦!”
“嘶——那胳膊咬得啊,村里猎户的胳膊生生给咬下来两口肉!”
“那伤势就连谢郎中都没有办法,说是让家里人给准备后事呢!”
......
两个村子原本就是邻居,多多少少都沾亲带故,不少人听了消息生怕自己亲人受灾赶紧往大河村赶。
而当他们再次返回沈家村时,有一个算一个的满目震惊。
就连里正都忍不住出来询问了:
“沈王氏,你们娘家是个什么情况啊?”
“天哪,我以为被狼群光顾就已经够可怜的了,万万没想到还有更可怜!”
沈王氏的表情复杂极了,既因为亲人的惨相伤心又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带着些许庆幸。
这话引起了众人更大的好奇心。
“什么,还有比有狼群更可怜的?那是啥!”
“就是啊,到底发生了啥事,难不成黑熊也下山了?”
“黑熊倒是没下山,嗐!”
沈王氏一拍大腿,“大河村个个都饿得面黄肌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好几个月没吃东西了呢!”
多亏她回娘家时带了些吃食,不然瞧哥嫂那样怕是撑不了多久。
“他们今年收成不出挑,卖了地里的庄家后也没留下多少,可不像咱们有六叔公张罗提早买粮食,据说家家户户半个月前就断粮了。”
“而且那猎户晚上听到狼叫原本是饿急眼了打算猎来吃的,谁想到狼没猎着,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嘶——
“咋着都没粮了?不能去府城买啊!”
“就是,现在府城虽然限制人数,但也不是不能进啊!”
沈王氏叹了口气,声音更大了,“买不起买不起,你们可知黑面多少钱一斤了?”
“不是15文一斤吗?”
“那已经是老黄历了,现在25文一斤,碎米更是吃不起!”
嘶——
吃瓜群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贵!”
“黑心肝的商人,抢银子啊这是!”
沈王氏缓缓摇头,她反而成了最稳重的一个。
“府城的粮铺都一个价,这还有不少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面挤呢,谁手里有银子会饿着自己啊,这不是没办法了吗!”
富人还能凭借家底买粮吃,但百姓就不行了,没了银子只能饿着!
“原来是这样!”
众人这才意识到不是所有的村子都有六叔公。
他们再看里正时,眼神带着敬畏和佩服。
沈满囤下意识得挺了挺胸脯,瞬间感觉自己气场两米八。
“听听,你们都听听,现在知道咱们村子里有多好了吧!”
“是是是,我们知道了,多亏六叔公的提醒,不然我们所有银钱都不够折腾的。”
“这次要不是六叔公让咱们提防动物下山,现在怕是连家里的几只鸡都保不住喽!”
真是村有一老,如有至宝啊!
众人庆幸的同时,纷纷扯着沈王氏询问更多的细节。
而此时神农山的半山腰处,程溪正倚在一棵光秃秃的大树上用高倍望远镜亲身查探。
事实比沈王氏描述的还要惨。
大河村是一个约莫一百户的小村子,家家户户住的也比较紧凑,一眼就能看出大致。
如今的大河村和她上次用望远镜看时完全不一样,当初鳞次栉比的房屋至少因为积雪坍塌了一半,茅草乱飞,甚至还能看到光秃秃的墙壁。
不少村民正麻木的在院子里收拾,红色的大片血迹在一片雪白中显得格外狰狞。
怎一个惨字来形容。
“昨晚的战况很惨烈啊——”Μ.
程溪把望远镜微微一转,发现其他几个村子的状况并没有比大河村好,茅草房也是毁去了大半儿。
她甚至看到一户约莫20平的小房子里陆续走出一家老小七八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