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之后。
发现此地有些紊乱。
秦子仪心中有股不太好预感,莫不是出事了?!
让几名衙役留在外面,他连忙走近,正发现曹功云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痛哭。
有人来了!
他脑海里顿时浮现如此想法。
“发生了什么事?!”
秦子仪沉着声问道。
曹功云见来人是大理寺少卿,还以为是邻居报桉,面色一喜,哭泣道:“秦少卿!您要为我家作主啊!
“我家刚才遭遇恶贼抢东西,差点我一家三口天地两隔,还望您能追拿真凶!
秦子仪眼眸微眯。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间点来抢东西……
未免也太凑巧了吧?!
“他们抢走什么?”
“抢了下官很多银子!”
撒谎!
秦子仪瞬间得到结论。
刚才他进这里够,发现各处都很整齐,只有烧鸡掉落在地,这是抢东西?!
呵呵。
欲盖弥彰,必有所藏。
秦子仪很是随意摆摆手,开口道:“此事本少卿知道了,之后大理寺会帮你处理,但现在…….本少卿有其他事情需要你说。”
“寒阳门事件中,根据卷宗是你曹司勋安排那些反贼侍卫进来,分别是七月十八日和八月十日。”
“你是收了谁的银子,把那些反贼侍卫给安排进来的?!”
轰!
此话如惊雷炸耳,曹功云瞬间就蒙了。
这怎么和刚才黑衣人的措辞一样?就连朝廷都查到他身上了吗?!
接收其他人贿赂,在大唐是重罪。
为了头顶官帽,曹功云打死也没承认。
但秦子仪是断桉高手。
在他的逼供下,一刻钟之后,无需威胁曹功云一家性命,也是得到益州商人刘晓云的情报。
“刘晓云…….本少卿知道了。”
秦子仪往外头走去,途中似乎想到什么,回头意味深长道:“曹司勋,下次贿赂,需察言观色,不是什么人的金银,都可以收。”
“有时候,收了不该收的钱,小命可是难保。”
曹功云闻言,原本因被朝廷得知贿赂后的死寂心情,变得明亮。
秦子仪这般提醒他,潜意思不就是说他不会上报朝廷吗?还让他下次小心点呢。
他顿时喜形于色,无比低微朝秦子仪行礼道:“是,秦少卿说的是!
秦子仪没有多说什么。
提了个醒就离开此处。
他的确没有想把曹功云的事情上报朝廷。
秦子仪是有自己的考量。
朝廷之中,曹功云是李泰的人,所以曹功云贿赂之事大多吏部官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他,需要曹功云成为太子李承乾的人!
现在抓住了曹功云把柄,使其成为太子殿下的人,很容易。
之所以这般做。
是因为曹功云掌握寒阳门调动之事,目前反贼侍卫皆是他安排进来的事情,只有他知道,只要他不说,就没人知道,曹功云还可以安安稳稳做司勋主事。
寒阳门,依旧由曹功云调度人员任命。
寒阳门与玄武门无异。
在当年,李世民和李建成争斗,玄武门成了李建成催命符。
倘若……
等楚王回来,这寒阳门通过曹功云调度全部换成太子殿下的人,就如同曹功云把原本寒阳门侍卫都换成反贼侍卫一样的操作流程,那么,寒阳门会不会成为楚王的催命符呢?!
秦子仪眼眸闪烁,越发觉得自己此般决策没错。
让被掌握把柄的曹功云继续担任司勋主事,明显要比把他举报革除官职,换上个不知是谁的司勋主事,更加适合太子殿下的利益。
“秦少卿,怎么样了?!”
见此时秦子仪走出,随行手下卢十忍不住上前问道。
秦子仪闻言,快速将脑海想法回到断桉这边,笑道:“有眉目了,去城北,我们要找个益州商人。”
很快。
秦子仪一行人离开此处,前往长安城城北。
这一幕。
赫然都被沉炼等人看在眼里。
“大人,那大理寺少卿秦子仪前往的是城北方向,他也找到线索了?!”
有锦衣卫开口询问。
沉炼眼眸微眯,开口道:“他断桉很出色,知道也是正常。”
“若是被他捷足先登可不太好,要不要我派人去迷惑他断桉方向?!”
有锦衣卫提出建议。
沉炼摇摇头道:“不必,殿下离开时让我等听道长吩咐,而道长那边给死命令了,七日之内要提开阳头颅为小兕子殿下平冤,我们时间可不多,多些人帮我们寻找开阳,这是好事。”
锦衣卫想了想,持刀抱拳开口道:“是属下想的不周道了。”
沉炼头也不回,目光只有眼前曹功云住所,伸手道:“无妨,我们,继续监视。”
嗯?!
还能有其他事情发生吗??
几名锦衣卫都微微一愣。
他们都认为,秦子仪的到来已是很意外,但按照大人意思,还能有其他事情?!
疑惑。
但没多问。
这是锦衣卫的规则,不问原因,只办事。
他们按照沉炼吩咐,继续蛰伏监视曹功云住所。
也不知时间过去多久。
一个时辰?
还是几个时辰?!
将近宵禁之时。
曹功云住所里,一家三口今日经历诸多事情,心力憔悴,正在桌上都心不在焉的吃饭。
“哎,自此以后有把柄在秦少卿手里,功云你可记得万事小心啊。”
曹功云夫人哀叹一声道。
此时的曹功云。
满面无奈,眼眸通红,束发凌乱。
似乎是焦虑了一整个下午。
但在下一刻。
他原本无神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时间差不多了,该来的都来过了,无需再装模作样。”
声音低沉。
不是曹功云原本声线,极度有压迫感。
话音落下。
刹那之间。
原本还是曹功云夫人的女子,目光也是变得锐利,忙是半跪低身道:“先生,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此时的女子,哪有原本的憔悴、难过?!
和一名杀手都差不多。
而还是孩童的“小元”,收起自身纯真模样,冷厉半跪而下。
他没有开口。
但此时各种作态,也验证他也并非一般孩童。
“该怎么办?!”
曹功云哀叹一声,起身环着双手目望满天繁星。
“我曹功云,也不知道啊。”
“目前我们三人,是被秦子仪和那群神秘人盯上,总共两波人马,秦子仪还好,他身处明面,所作所为都在明面上,很容易知道他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