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云田笑道:“无妨,还是准备今夜之事吧。”
“今夜得到消息,李明达要前往立政殿寻找长孙皇后用膳,途中会经过寒阳门,那里驻守之人,已是买通,你们有两刻种时间。”
“两刻种时间一到,不管结果如何,都必须退下,如若不然,唯有黄泉等着你们。”
朱炼点点头:“朱某记下了,这就下去安排。”
他起身与那名为朱鸿云的黑衣人离开。
但没走几步,身后再次传来声音。
“记住,你们是江湖杀手,并非我卢家中人,也非世家之人。”
此话饱含深意。
朱炼眼眸闪烁,头也不回道:“朱某记下了,今夜范阳卢家与我朱炼,必将毫无瓜葛。”
说完。
缓步退下。
卢云田微眯双眼盯着两人离开,直到那二人走出许久,也始终在看着,他仿佛不是在看朱炼二人,而是在思索着什么。
……………………
卢家主府。
东院。
今日。
方才夕阳之时,东院所有人都被遣散。
这在卢家是很少有的事情。
因为卢家东院住着许多卢家嫡系子弟,需要他们这些下人服侍,而今日不仅他们被遣散,连卢家嫡系子弟,也尽皆被遣散。
“怪事,今日卢副家主怎会让我等离开?少爷他们不需要服侍了吗?!”
“没听卢副家主说嘛,今日东院需要修葺,说起来东院也确实有些年头没有修葺了,许多房屋都漏水,卢副家主招来许多工人,等我们离开之后,就把那些地方都修一下。”
“原来如此,可是…….这也用不着让少爷们离开吧?!”
“嗨~卢副家主,可能是怕工人干活的声音,吵着少爷他们吧。”
许多下人议论纷纷,相继离开东院。
前往卢府其他院落暂居一日。
而之后也有许多卢家子弟,收拾许多东西离开,他们和那些下人一样,都需要去其他院落暂居一日。
在东院人去楼空之后。
一名名黑衣人,自各处墙角落到东院某个亭子里,共同注视着为首的黑衣人,朱炼。
今夜他们有一个目标,刺杀晋阳公主李明达!
“吩咐三件事。”
“其一,今夜亥时【21-23点】开始行动,我等只有两刻种时间,行动时会有卢家暗棋帮助我等。”
“其二,五姓七望所有世家,并没有赞同我等刺杀计划,我等只有卢先生,以及卢家援助。”
“其三,今夜所有行动,皆与卢家无关!我等,是为江湖刺客,受扬州黑市赏金诱惑,前来刺杀晋阳公主李明达交付任务。”
话音落下。
有黑衣人眼眸闪烁,似乎是对此三件事有些不满,但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都是刺客。
而刺客,只需要服从命令。
一一允诺。
而后四处散开,各自去准备自己的武器与暗器。
他们是刺客,能相信的只有自己,所以武器暗器,也不会愿意被其他杀手知道。
目前整个东院被腾空,一个时辰后工人会上门修葺。
所以。
所有刺客有一个时辰准备时间,一个时辰后,整个刺杀队伍将会出发,前往皇城,执行任务。
大多杀手离开。
但还剩下一人在此。
朱炼撇了此人一眼,没好气道:“怎么?鸿云,你还不离开,去准备准备?”
朱鸿云笑道:“老大,一个时辰呢,时间多的是,我这不陪陪你,毕竟今夜可是刺杀当朝公主,凶险至今,回不回得来还得另说呢,当然要在这来之不易的空闲时间,多多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而老大,我就想要跟着你,哈哈哈。”
朱炼白了一眼,说道:“就你小子事多,有时候我真会怀疑,把你带进做杀手这条路,到底正不正确。”
说罢。
他也懒得去管朱鸿云,自顾自的朝着里面房间走去。
朱鸿云是十年前他救下来的,两人相依为命,他很信任,结拜为兄弟,所以后背交给朱鸿云毫无怀疑。
“哎,老大等等我。”
朱鸿云连忙小跑跟上。
前方“咯吱”一声,朱炼打开房门,露出房间内光景。
这是一处祠堂。
一般祠堂供应的是各类神佛,而此处祠堂却是供奉一位风度翩翩的侠客。
朱炼轻车熟路取香点燃,对着那凋像侠客跪拜。
“荆轲,祝我朱炼今夜刺杀成功。”
“若是成功,我朱炼,必将与你齐名于史书!
”
“后世之中,我朱炼,也能承受他人香火之拜!
”
朱炼一拜之后,眸里闪烁无尽的火热。
旁边朱鸿云虽也是焚香跪拜,但是表情看起来更多的只是应付。
两人将香落入香炉,这才离开房间。
“老大,这件事…….依我看要不还是算了吧?刺杀一位公主,还是那位无情帝皇最为宠溺的公主…….”
“想必那位无情帝皇,对这位晋阳公主,定是寄托无尽情感。”
“我们到时候,哪怕是成功,之后,怕也只会遭遇天下无穷无尽的追杀啊。”
“为了一个虚名,下半身都要在惶恐中度过,真的…….值吗?!”
朱鸿云暗叹一声,颇为惆怅。
或许。
这就是他留下来的目的。
劝说自己老大,不要继续刺杀李明达。
朱炼撇了他一眼,不悲不喜道:“名可流芳百世者,除自己出身尊贵者,大多人生经历绝非寻常之人。”
“我朱炼出身农户世家,自小更是父母双亡,想要青史留名,唯有此等方法。”
“你若是不敢,那便留下来吧,明日找个时间出城,不…….明日或许全城戒严,等会你就出城。”
朱鸿云笑道:“别,我才不离开!我只是随便说说。”
朱炼点点头道:“那就好,此刺杀李明达之事,其一是为名,其二,是我朱炼还欠了卢先生大恩,行走江湖数载,我朱炼从未欠人恩情,自当需要报答。”
朱鸿云闻言,冷哼一声道:“哼!老大,你不说这个还好,说这个我就来气。”
“那卢云田,自从半个月前飞鸽传书把我们召集入长安城后,从不给我们明面身份,让我等只能如同老鼠般,不与他卢家扯上关系过活。”
“你每次查探情报给他汇报,都是在荒无人烟之地,不是暗道就是茶楼,从来没有第三个人听到你们两人谈话,我说句实话,那卢云田,真的有把我们当成自己人看待吗?!”
朱炼脸色一变,冷着脸道:“鸿云,不可胡说!恩人之情,我等报完离开便是,无需对恩人所作所为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