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义正言辞道:“私交与国事岂能混作一谈,儿臣固然觉得祁王和林殊死了可惜,但儿臣也不觉得父皇做错了。”
梁帝态度彻底缓和下来,一脸欣慰的看向儿子。
“景琰,你终于长大了,学会以一位王者看待问题。”
王刚笑道:“父皇恕罪,儿臣年幼时确实怪过您,可自从开始接触政务后,才知道身为一位王者,所要背负的东西太多,私人感情只会妨碍我。”
“好,好呀!”梁帝开心的走过来,拍着王刚肩膀,说道:“你终于学会什么是皇者的责任。”
静妃有些复杂的看了眼儿子,很快又收回目光,她有太多的疑问,但梁帝面前又不方便说。
“景睿,你对谢玉和夏江怎么看?”梁帝又开口道。
“谢玉该死,夏江现在还不能死!”王刚神色如常的说道。
梁帝默然的点点头,又坐回去,招静妃给他按肩。
静妃顺从的站在梁帝背后,她担心自己忍不住表情。
“说说谢玉怎么个该死法?夏江又为什么现在不能死?”梁帝有意考校道。
王刚说道:“先不谈当年赤焰案,这次谢玉私自调巡防营入京,还在侯府私建地道,直通城外,光是这一条,死十次都不够。”
“不错。”梁帝阴狠道:“谢玉早有谋逆之心,否则不会建密道,此人必须除掉。”
王刚继续说道:“夏江也该死,但不能现在死。”
“哦!”梁帝来了兴趣,说道:“你详细说说。”
王刚看了眼静妃,说道:“夏江参与陷害祁王兄和赤焰军,已经逾越了悬镜司首尊的本份,他十二年前敢欺瞒父皇,难保以后不会,所以儿臣说他该死!”
“不错。”梁帝深以为然的点头道:“悬镜司是帝王耳目,夏江一旦有事欺瞒,这人以后不能再用了!”
王刚知道梁帝并不在乎夏江陷害谁,真正在在乎的是夏江的欺瞒。
悬镜司作为皇帝的耳目,若是连耳目都欺瞒自己,梁帝还能信任谁。
“可是夏江在悬镜司深植几十年,根深蒂固,若是动他,必然需要将整个悬镜司连根拔起,代价太大!”
梁帝点头道:“这也是朕头疼的地方,之前你提议给悬镜司首尊设个任职限期,朕也考虑过,觉得不妥!”
“不错,悬镜司能提拔的人,全是夏江徒弟,或者是他培养几十年的手下,交给谁都与夏江直接控制没有分别。”王刚说道:
“父皇,您有没有想过,在悬镜司外再设立一个机构。”
梁帝一愣,不解道:“再设立什么机构?”
“悬镜司专主察听大梁大小衙门官吏不公不法及风闻之事,但是悬镜司本身却没有约束,很容易出乱子。”王刚提议道:
“父皇何不再设立一个部门,专门监视悬镜司?”
梁帝张大了嘴,实在没想到儿子非但不想裁撤悬镜司,反而还想再立一个谍报部门,专门监视悬镜司?
可转念一想,梁帝又觉得儿子这是个好主意!
悬镜司是百官头上悬着的一把剑,若是在悬镜司头上再悬一把剑,未尝不可。
“你说的容易,可怎么建立这个机构,又由谁来掌管这个新机构?”梁帝摇头道。
王刚笑道:“人选儿臣早就想好,父皇身边就有个最适合的人。”
梁帝诧异转头看向静妃,以为王刚说的是她。
“我不行的,我哪行!”静妃慌乱道。
王刚笑道:“母妃别急,儿臣说的不是你,是高公公。”
“高湛!?”梁帝眼中精光一闪。
王刚说道:“父皇,若论这个天下,谁对您最衷心,非高公公莫属呀!由他建立新结构,监视悬镜司,然后直接对您负责,简直再合适不过!”
梁帝激动的站起来,差点带倒静妃。
“你这个主意真不错。”梁帝兴奋道:“高湛一直在朕身边,什么事都瞒不住,再加上他是无根之人,绝不可能反叛朕。”
静妃担忧道:“就怕前朝那些大臣,不愿意宦官当政!”
梁帝不在乎道:“又不是让高湛掌兵权,阻力应该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