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跟朋友溜圈闲逛呢。”
吕鹰扬那双安静的目光掠过陆泽,看向了在马匹身后的那人,他的眸子先是微微一凝,随后深深的看了陆泽一眼:
“阿苏勒。”
“你说的朋友,该不会是你绑在你马后的丹胡吧?”
陆泽闻言,转过头来,只见他极度震惊的说道:
“不是。”
“谁啊?”
“谁把人绑我马屁股后面了啊?!”
陆泽回过身后,对着面前的兄长们嘿嘿一笑:
“其实,是我自己绑的。”
“丹胡这家伙跟我打赌,说要十几个人单挑我一个,谁输谁就要被绑在马后,绕着猎场跑上一圈。”
“这货实在是太胖了点,我慢悠悠的骑着马溜达,没想到丹胡他走两步都费劲,只能躺在地上被我拖着溜圈。”
陆泽玩笑的话语令在场的护卫武士们脊背发凉。
百夫长更是吓得哆嗦了一下。
丹胡...
丹胡的骄横在北都城附近都是有名的,可是从来没人敢管,也没人能管,因为他是台戈尔大汗王最宠爱的儿子。
可如今,这位蛮横的蛮族少年,就这么被世子殿下拖在了马后。
丹胡脸上已经是血肉模糊,身上软甲看起来只是陈旧了些,可他所受的内伤绝对不会轻,因为被绑在马后一路的颠簸会令五脏六腑都不断被冲击。
吕守愚下了马,来到丹胡面前,渍渍出声,笑道:
“丹胡确实是胖了点,阿苏勒你是为了他好。”
大王子幸灾乐祸的声音毫不掩饰,谁都知晓三王爷吕鹰扬的背后有着几位大汗王的支持,其中最得力的助力者恰恰就是台戈尔大汗王。
但吕鹰扬却是面无表情,只是淡淡道:
“愿赌服输。”
“既然丹胡输给了阿苏勒,那么就要接受输掉的这个结果。”
台戈尔大汗王的儿子,就这么被吕氏帕苏尔家族的王子们所忽略,陆泽抬眼看着自己的两位兄长,在心里对于他们的评价不由都上涨了几分。
“阿苏勒。”
“陪哥哥们一起打会儿马球吧。”
可怜的丹胡就这么曝晒在阳光之下。
胖硕的蛮族少年嘶吼着:
“我是大汗王的儿子!我以后要继承无数的土地跟奴隶!”
“你们竟然真的敢...”
......
直到黄昏。
陆泽才回到了北都城。
苏玛早早就让陆泽给送了回去,铁颜铁叶兄弟二人再没有了之前的随意态度,如今在陆泽面前,他们才算是真正将自己当成了世子伴读。
猎场的风很大,将消息吹进了北都城里。
城里的人们很快就都知晓了今天在猎场发生的事情。
台戈尔大汗王最宠爱的儿子、北都城里蛮横的贵族少年丹胡,直接被世子殿下拖行到了马后,直接从滁潦海的中部拖到了南部。
凶戾!
残暴!
北都城的贵族们开始怀念起来当初那个文文弱弱的世子殿下,只感觉这次从真颜部回来的世子,跟以前都不一样,甚至有人猜测这是狂血血脉的原因,在世子殿下身体里作祟,影响到世子的心性。
至于丹胡...则是被人给抬回来的。
据说,台戈尔大汗王在看到儿子这般惨样后暴怒不已,当场就处死了跟随丹胡一块到猎场去的诸多护卫。
大汗王自己则是直接起身,迈步便去到了大君所在的金帐。
“郭勒尔!”
“我要个说法!”
金帐内,台戈尔大汗王直呼着大君的姓名。
吕嵩抬起眼皮,盯着面前仅存于世间的年迈兄长,缓缓开口道:
“愿赌服输。”
“三哥,小辈们的事情就交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台戈尔大汗王闻言,怒极反笑起来,冷冷道:
“愿赌服输?”
“狗屁的愿赌服输!”
“郭勒尔我问你,要是阿苏勒真的输给了丹胡,北都城的世子殿下真的能够被拴在马的后面,绕着猎场去跑上一圈?”
老汗王的语气声调,着重落在了‘跑’这个字眼上面。
大君眼眸里的白翳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但脸上神色平静,淡淡回道:
“如果丹胡能够做到的话,当然可以。”
“丹胡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就像当年的北都城里,兄长难道真的不想坐我现在这个位置吗?”
北都城里有人说大君现在的位置都是台戈尔大汗王当年让给他的,所以对大汗王最宠爱的孩子丹胡,不管犯下什么过错,大君连训斥都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