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贺所,呼啸的海风凛冽作响,汹涌的怒涛拍打着沿岸的礁石。收获满满的渔民们将自家的小舢板停靠在岸边,他们拖拽着渔网准备将一天的收成装进箱子里,然后拉到市镇上去卖钱。
只不过岸边多了许多不速之客,看穿着打扮便知道这些人并不是来买鱼的,其中有不少人都带着刀和镰枪,甚至还有用白布包裹好长条状物体,这不用说肯定是铁炮无疑。
这些海边的渔民自然不会上去给自己找晦气,他们只在乎手中的渔获,希望不要被那些人抢了去。
由于荷兰人早就放出了风声,所以除了一大堆兰学家以外,还有很多关心本国命运的人也都聚集在了岸边。
这些人中有武士、有藩士、有僧侣、有浪人,也有位高权重的藩主和名仕..既有耄耋老者,亦有稚气顽童。
他们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见一见,荷兰人口中的
“天朝上国”。
“叔父大人,我们来此已经快一个月了。荷兰人口中的舰队依然没有出现...”说话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虽然面容干净,但是棉服、草鞋却是下士无疑。
少年身边的是一个面色萎靡的中年,即便是穿着厚厚的棉服也一直咳嗽个不停,但还是慈爱地摸了摸少年的头。
“寅次郎,你可是山鹿流兵学与吉田家的合法继承人,指月城的天才啊,怎么能如此沉不住气。还记得杜娟的故事吗?耐心、坚忍才是成功的秘诀...”智者问曰:“杜娟不啼,欲闻其啼,如之耐何?”信长曰:“杜娟不啼,则杀之。”秀吉曰:“杜娟不啼,则逗之啼。”家康曰:“杜娟不啼,则待之啼。”三位战国时期的名人给出了三种不同的看法,不过大家都清楚是德川家康苟到了最后。
只不过寅次郎的叔父还未讲完,就被一旁绸衣木屐的上士打断。
“八嘎!区区下士也敢用家康大人作比较?”
“万分抱歉!”病弱男子的头压得很低。
“混蛋!”衣着华贵的上士故意将声音拉得很长,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给我切腹谢罪!”随行之人发出了一阵哄笑,由于身份上的巨大差异,上士与下士之间很难有共情,或者说由于金权的崛起,让那些原本骄傲的上士只能靠欺负下士取乐。
等级分明的社会,逼死人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周围也有下士出身之人都觉得屈辱,却只能无奈地看着。
一旁的僧侣甚至开始念诵起了经文,更多的人则是没有被身边即将发生的人间惨剧所吸引,因为这不过是司空见惯而已。
这时一个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喂!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碰到你们这群人渣。”来者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口中衔着一根草茎,原本应该系在腰间的武士刀被他扛在肩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最不入流的浪人,但脚下的木屐证明着他原本的身份。
“芹泽!别以为你了不起,我们可有五个人,再说也是他们不对在先。”之前那嚣张的几人,此时神经都高度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