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是兄弟之间,这等玩笑才更能缓解心境,但三人说笑之声传入前方胖瘦红袍二人耳中,则是别样心境,似嘲笑,更似讥讽,何人不怕阴差牛头马面,莫说胖红袍,便是向来冷静的瘦红袍面上,亦显怒意,不过前方粗布衣衫的汉子身上,隐蕴气势,却令两人不敢大意,只得立于原地,面上青红交加。
「行了,玩笑话待会再说,木兄弟,你随我与三弟先行离开此地。」梦孤星想到正事,收起玩笑面孔,向少年开口。
声落之时,却见少年轻轻摇头,正要发问,却听少年忧心之言:「我怎能让陈大哥代我对敌,这二人武境不低...」
听得少年之言,梦孤星二人这才明了少年心思,这小子明明已如此狼狈,还在担心自家大哥...梦、叶兄弟二人相视一笑,心中甚是欣慰,欣慰大哥眼光从来无措。
暂敛笑容,叶凌寒示意二哥稍安勿躁,冲少年开口道:「听闻望乡竹海中,木兄弟与大哥曾联手收拾那恶人岭主,救下了我夫人与二位嫂嫂...大哥的武艺,木兄弟定已见过,如无把握,莫说木兄弟不肯走,便是我兄弟二人,又怎会撇下大哥独自对敌?」
此言一出,少年亦觉有理,望乡竹海之中,陈大哥确已显露知天武境,但这胖瘦红袍却非是恶人岭与金鸡楼那群人可比的...正欲开口,却见胖瘦红袍二人身影动了,不过却不是冲着陈庆泽,而是冲着少年三人而来。
与其说胖马瘦牛是被少年三人交谈之言激怒,更应说是被粗布衣衫汉子身上逐渐升腾的气势所慑,权衡取舍下,两人决意攻向身后三人更有胜算,青衫少年适才虽初显双境之威,但与自己二人拼斗之下,已是强弩之末,对上另外两人,自然是要好过对上那粗布衣衫的汉子,更何况师父之命,是要带回这少年...
「小心!」顾萧并未料到,看似要与陈大哥交手的胖瘦红袍,竟对自己三人突然出手,忙提醒身前梦、叶两位大哥,手中双剑已然紧握,准备出手阻拦,身形未动,身前两人已快己一步,同时出掌。
四掌交叠,掌风顿起,掀起阵阵涟漪,激荡而出,四人身影同被对手掌风震退,本以为捏到软柿子的胖瘦红袍此番却失了算,叶、梦二人只稍退却,就于少年身前稳住身形,反观胖瘦红袍,直退出数丈有余,方踉跄站稳脚跟。
非是胖马瘦牛推测有误,只因此前二人与少年拼斗,消耗甚巨,如少年是强弩之末,他二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击不中,退却之时,胖马瘦牛已交换了眼神,同时攥住身上红袍,待得站稳脚跟一瞬,齐齐出手,掀袍而起...殷红长袍,并无奇特,反是露出内里衣衫的两人,令场中几人眉目稍凛。
黑白蟒皮麻绳束,哭丧招魂腰间烛...
这二人腰间麻绳之上,分别斜插一物,随抛却的红袍缓缓落下,两人已是右持猩红长剑,左手紧握腰间之物。
「原来阴差牛马,便是江湖中恶名昭著的贾黑白、甄无常...招魂幡,哭丧棒,难怪江湖中没了你们的踪迹,原是躲入了慕容谷中...」瞧得二人亮出腰间之物,陈庆泽目中忽现恍然,开口隐蕴怒意,梦、孤二人亦是一怔,似也知晓此二人,唯有青衫少年,似有不解,却听得陈庆泽已是继续开口。
「十
二年前,樊家灭门惨案...十年前,岚州灭族惨案...七年前...」随着细数二人罪状,陈庆泽眉眼中的怒火,愈发升腾。
顾萧没想到,这两个慕容谷中高手,竟然是如此大恶之人,听得陈庆泽陈大哥说起桩桩件件,无不是骇人听闻,惊天惨案,相较自己游历三年所闻之事,所遇之恶徒,甚至比起那风家堡中何之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紧握双拳,青衫之下胸膛起伏愈盛之际,却闻被陈大哥点破身份的两人嘿嘿一笑,兀自开口。
「师兄,过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你我二人所行之事,还有人记得...」胖红袍森冷笑声中,满是残忍意味,甚至将这桩桩惨案当成了荣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