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少年莫说翻滚止痛,嘶吼宣泄,便是连张口之力都已做不到了,若非胸膛尚在起伏,猛然望去,就如死人一般,静静躺在暗室之中。
少年虽非常人,但也不是仙人,终是抵不住十二道痛叠加的折磨,承受痛苦已抵临界点,隐约瞧见了尺夜离开此屋时留下的丹药之瓶。
此前因翻滚减少痛感折磨时,早从桌上滚落而下,摔作碎片,瓶中药丸已散落在地,少年星眸瞥见一瞬,再无法移开目光,那便是能彻底消去疼痛之药。
如获至宝,勉力抬起手来,颤抖着伸向通体雪白的药丸,尽管此刻少年脑中仍在勉力控住不去触碰药丸,但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仍是尽力伸出手去。
直至指尖距药丸尚有寸余之距,手臂终是在精神与求生本能的交锋下精疲力竭,颓然坠下,再无法移动半分,唯有体内痛感折磨依旧,望药兴叹,星眸之光渐渐涣散之时,腰后易水刃中,竟生异象。
许是察觉到了刃主的虚弱,抑或是觉察到了梼杌凶恶之力在青衫体内作祟,一团墨色涌将而出,包裹住青衫身影,而少年所习青衣诀,似也被易水刃中墨色所引,涓涓之力升腾,与墨色相融。
青衫不远处,乌红剑匣中之神兵断月、古剑步光,也察觉到了剑主之危,两剑同在匣中发出轻微剑吟,令匣口自开...
断月剑光如同银盘,皎洁如月,古朴剑光凝汹涌,奔腾如海...墨色与青衣诀无形之力中,再添两道剑光之色,片刻之后,四色终汇聚成川...
此刻少年就如躺于无形河流之中,承受着数道无形之波涛的轮番洗礼,每道无形之力过时,青衫身躯中治疗内伤的凶兽之力,便被抽离一分...
室外连廊衡量之上的雪貂,似也察觉到了屋内不同寻常的真气暗涌,不由显出藏匿身形,乌溜溜的大眼之中显出担忧之色。
向屋内张望片刻,终是忍不住探出三角脑袋,欲钻入屋内一探,可还不曾于横梁之上行出丈余,却察楼外数道脚步声传来,只得重掩雪白身影,寻声望去。
伴随脚步声至,映入踏雪乌溜溜大眼之中的,乃是两道红袍身影,其中一人正踏入楼中,小心翼翼环视着,向身后随行红袍开口:“师兄,我听说那哑师兄当年在还魂崖上也是个人物,咱们是不是恭敬些,莫要惹恼了他...”
“他早不受师父待见,怕他作甚,孤师兄说了,那金鸡楼外门弟子所言,难以令人相信,让我等二人先行入楼查看。”
“那外门弟子之言,我也听清几分,我却觉得他所言不虚...更何况他也折了一臂,哪似孤师兄所言,全身而退...”
“说得也是,不过孤师兄谨慎,既已下令,咱们需先查探一番,至于那哑巴,那外门弟子不是说了吗,他也重伤在身,咱们不用惊动他,且查查金鸡楼中是否如那外门弟子所言一般,便出去禀...咦,那是什么...”
正交谈间,行在身后的野**红袍,似察觉到了少年所在屋内的真气涌动,止住语势,举目探去,稍望片刻,终定下主意开口。
“走,去查探一番!”两人商议才定,正欲行进查看,才将踏步入楼,却听粗重脚步声响传入耳中,二人警惕顿生,同时点地而退...
一道壮硕身躯,拦住去路,来人身形如塔,披胭红斗篷,目光呆滞,紧盯二人面庞,正是伪装傀儡的虬髯大汉。
尺夜兄弟在外周旋,同这两人入金鸡楼查探之景早被薛虎看在眼中,见这两人似已定下主意要入楼查探,无奈之下,只得现身阻拦,为顾兄弟争取时间。
却说暂退的野**两人,许是被虬髯大汉壮硕身形所吓,暂且退出丈外,可当定下心神观望,方才瞧见大汉身披的胭红斗篷,不由放下心来。
“你这金鸡楼外门弟子,竟敢阻拦我二人,难不成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师兄自觉被身着胭红斗篷的金鸡楼外门弟子吓退,失了面子,愤怒交加,冷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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