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心中急切,可顾萧面色如常,他知晓唐九此时,正设法逼迫残魂本体说出重阳笔信函中的下半句线索,不是开口相问之时。
残魂听了唐九之言,慌张不已,他知道,那些半指铜剑便是出自面前这摆弄着小小药瓶斗笠客之手,而那血红药瓶看起来更是诡异十足,却还是强撑着开口道:“我非凡间人,又怎会怕你这凡间之...”
“巧了,当年我唐门初立之时,曾有天上之人临凡,虽不知仙魔,可却趾高气昂让我唐门先祖为奴,我唐门先祖自然不从,与之鏖战许久,最后使出将将炼成,尚未命名的此毒...对手中毒败北,肉身尽毁,三魂七魄之余一魂,跪在我唐门先祖脚下,俯首认输后,才求得我唐门先祖为其解毒,放他遁去,故而,此毒名曰,仙魔叩...”
唐九打断了残魂之言,伸出手指弹开瓶塞,从腰间取出一枚雪色药丸,递与一旁少年,示意他含在口中,而后掌心向下,对上那瓶口处,在残魂已然失色的目光下,一股碧绿气体,悄然钻出瓶口,向着唐九掌心而去。
不知是被唐九口中的故事吓到,还是被唐九掌心慢慢附着的碧绿之色惊到,残魂本体已是惊慌失措,仓惶开口:“等等,上仙且慢,万事好商量...”
话音刚落,只见唐九面容都已呈现碧绿之状,他似是极为痛楚,双眉紧蹙,掌势已起,向着残魂本体拍去。
面庞、掌心的碧绿之色随着唐九出掌,尽数退却,掌出之时,无声无息,不仅感受不到任何真气波荡,就连一丝掌风都没有,顾萧不知其中有何名堂,只能在旁静静观望。
“啊...”就在顾萧还在观望此掌之际,却听那残魂本体凄厉惨叫响彻。
侧目望去,只见那残魂本体如蛇般身躯已坠落在地,许是极度痛楚,已让它满地打滚,扭动身形...仅是一息,它似已承受不住仙魔叩的折磨,望着那暗室尚开之门,便要窜出。
顾萧见状,欲去阻拦,可身形将动,却见唐九起身,微抬指尖,墙角本无声息的十二柄半指铜剑骤然升起,在那残魂之前,已至暗室入口,封住残魂去路。
此时的残魂,哪里还有半分依仗信函下半句,胁迫唐九与顾萧的自得神态,前有铜剑封路,后有那斗笠客,见自己本体已渐成碧绿之色,体内更如万虫撕咬,只能勉力挤出求饶之声:“饶...饶命...我说...”
顾萧听闻,忙开口道:“快说。”
残魂再无抵抗之心,忍着剧痛,一字一句,如实相告:“群山...拥孤瀑,水波青绿...潭无浮,欲...寻慕容谷,天无门来...地无路,唯有...闭气入,四顾直寻潭底幕,如行阎王路...方见慕容...慕容谷...上仙,我已如实相告了,且饶...绕我一命。”
顾萧听得,默记于心,身后唐九已踱步而至,轻蔑目光掠过地面挣扎的残魂本体,而后向顾萧开口道:“记住了吗?”
见少年点头回应,唐九笑道:“那便好,我也算完成了她交代的事。”
地上残魂已忍受不住如万虫撕咬之痛,开口已是声若蚊蝇:“解...药...”
可却听身前少年起身,向着身后斗笠客道:“它做尽恶事。”
斗笠客亦回道:“还伤了江凝雪...”
“仙魔叩有解吗?”少年又问。
“有,解药在你口中。”斗笠客嘴角已现笑意。
残魂本体竭尽全力,向少年望去,火光昏暗,却能瞧的清少年面容,此刻少年已起身,俯视着自己,只是那双星眸中,并无希冀之光,尽显冷冽。
少年回首,望向密室入口外,似在向无人之地自言自语,可残魂本体听清少年口中之言,已是满心绝望。
“陈大哥,今日,便是兄弟替你报仇之日,你放心,嫂嫂并侄儿,都会衣食无忧,就让这残魂受尽痛苦,随你而去罢。”
言毕,少年喉结上下翻动,唐九口中那仙魔叩的解药已被少年咽入腹中...
失了最后生的希望,残魂显出癫狂神色,再也不顾体内之毒,欲在魂飞魄散之际,要与那少年同归于尽。
可欲动之时,却发现自己残魂所凝的本体,已在碧绿侵蚀之下,渐渐消散,望向那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残魂只得用尽全力咒骂。
“你二人...真的...以为陈北州的...石门八阵之中,只有我活了...下来吗,会有人替我...报今日魂灭之仇的...”
斗笠客闻言,身形未止,只是冷冷瞥下一句:“那便一起灭了。”
少年更未理睬残魂之言,只在心中不停默念那进入慕容谷之法。
“群山拥孤瀑,水波青绿潭无浮,欲寻慕容谷,天无门来地无路,唯有闭气入,四顾直寻潭底幕,如行阎王路,方见慕容谷。”
抬眸望向北方,少年星眸渐定,心中默念。
“霖儿,李叔,天涯大哥,咫姐姐,等着我。”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div>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