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雨剑挥动。
陆景身后的倩影刹那间消失不见。
而一道剑意腾空而起,如日高升,如月高悬。
日月光芒照落下来,配上涌动的气血,再配上周遭云雾凝聚。
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
金光银光接连而来。
难以想象的元气从那消失的倩影中迸发出来。
重安王妃司晚渔正中赠予的遥寄星贝,在这一刻终于崭露华光,熠熠生辉。
无穷无尽的剑气从日月上肆意横扫,斩去苍茫气血。
这等剑气浩大到了极致。
李观龙踏步而来:“杀!”
区区一个“杀”字,虚空震动。
他如若漫步,身上的气血却被陆景那一道恐怖剑光斩去许多。
然而李观龙却面不改色,漫步走入陆景十丈之地。
“龙见我,也当垂龙首!”
“玄功,垂龙首!”
李观龙如若捶打龙首,自上而下一拳甩下!
坐而观龙,龙不敢起舞的少柱国沉重的气血完全勃发,也同样如若一日一月。
气血日月带起玄功,和周遭的剑气碰撞。
摧枯拉朽!
李观龙这一拳强绝,一重神相一重天,而李观龙这等存在,比起寻常四五重神相,不知强出多少。
他能被封为少柱国,即将统领十八万神关大军,又如何能是弱者?
咔嚓、咔嚓。
细碎的声响传来。
陆景显化日月而出的一剑,剑意消散,剑光消弭。
只剩下一道剑光,横立在陆景身前。
李观龙那一式垂龙首透过重重剑气,落在陆景身上。
陆景闷哼一声,嘴角露出鲜血,强烈的痛楚令他筋骨血肉都在不断震颤。
可他却依然咧嘴一笑:“少柱国,你未曾杀掉我!”
李观龙满含杀机的眼中,却也闪过可惜之色。
呼……
异变顿生。
天空中的太冲龙君,探出如同山岳一般的巨爪,抓向陆景!
李观龙有些意兴阑珊,他之前落于山涧的精气,也去而归返,还托起一条奄奄一息的金鱼。
而恰在此时……
“山水敕令!”
便如若是天上仙官在排布山水!
一道纸张冉冉升起,又瞬息在天空中燃烧殆尽。
元气凝聚,山水齐出!
陆景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喃喃自语:“观棋先生。”
天上异象丛生,既有山来也有水。
山岳耸动,如过万载。
水波流转,如若遍布天下。
天上那条天龙眼神微凝,山与水飘飞,飞入血色云雾中。
虚空中的云雾消失不见。
团团龙火流散元气。
李观龙也被这等神通所摄,不得不退。
那条原本就已经身受重伤的天龙,气息瞬间萎靡下来,几乎要坠落于天地。
也正是在此刻,太玄宫中传来一道淡漠的声音……
“太冲龙君不敬玄都,因私而报,妄图杀太玄执律,是为大罪责。”
太玄宫中,有一道微风徐徐而来,吹在太冲龙君身上。
太冲龙君龙角上裂开一道缝隙,一滴龙角精血滴落。
——太冲龙君顿时变得苍老了许多。
而那一滴龙角精血却被微风裹挟,消失不见。
太冲龙君回过神来,巨大的龙首垂下,看了一眼下方的李观龙,又看了一眼上去摇摇欲坠的陆景。
最终,他又看向太玄京,眼中带着敬畏俯低头颅,行礼,继而携着云雾离去。
李观龙却看都不看太冲龙君一眼。
他侧过头来,看着悬浮在他身旁的那一条金鱼。
金鱼奄奄一息,身上的鳞片逐渐剥落,气血也在缓缓消散。
“倒是可惜,我以为能借此机会杀了你。”
李观龙看了足足几息时间,这才转过头来,看向陆景。
陆景身受重伤,嘴角不断流下鲜血,脸色也越发苍白。
“少柱国,便如我所言,太玄宫中立下规矩,你却不顾规矩对我出手,即便是揣摩圣意,引太冲龙君入局,也自有罪责在此。”
李观龙气血同样萎靡,天上的山水景象已经消失不见。
李观龙不由感叹道:“观棋先生久不出手,一出手仍然令人敬佩,山水日月皆在其中。
若非他在最后一刻出手,你今日就要死了。”
“只是……”
他挥手散去远处的苍茫如海,却见明月初升,星光灿烂。
“只是,观棋先生出手,入了此局的也就并非只有你与我了。”
李观龙神情淡漠,转过身去,声音缓缓传来:“便如龙属与那重安王之女,你与我之间也同样有仇怨因果。
今日你受我一拳,无论是元神还是**都要养上一年半载,能在此局中拦你精进,拦上一年半载,也算我不虚此行。”
九先生就站在陆景身旁,闻言皱起眉头。
他刚要说话,陆景却朝九先生摇了摇头。
“少柱国,这场局是你赢了?”
陆景的声音徐徐传来:“可是,我还有一着棋,也不愿偷袭少柱国,少柱国请看。”
当他话语再起。
李观龙身躯骤然僵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骤然转过头来。
只见悬浮在他肩头的那条金鱼须臾间睁开眼眸。
仅在一刹那,那金鱼身上气血大盛,轰然撞向李观龙的脖颈。
李观龙是何等的强者?
即便他在山水敕令下气机紊乱,气血薄弱不堪,可是当那金蛟撞向李观龙。
李观龙仅仅只在极其短暂的刹那,就已经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