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能够引动天官降神?
骑虎飞升的天官也许多年不曾显现,可是今日,当大柱国抬头,就能看到正迸发出璀璨光明的那颗星辰。
观棋先生、九先生、十一先生同样如是,眼神却越发坚定了许多。
李雾凰心中不知何其紧张,光洁的额头上,也流下汗水。
「雨师......不能死。」
「但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可让他冒身死的风险。
「哪怕他一身修为被废,自此卧床不下,也比死了更好......
李雾凰似乎终于做出选择,于是在诸多目光下,她正要开口。
突然有一道冷漠声音传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陆景施主,你又何必咄咄逼人?」一道佛谒从远处传来。
诸多将军,乃至陆景、李雾凰俱都转头看去。就见到舞龙街尽头那棵巨大槐树下,站着一位年轻僧人。
那年轻僧人身穿一起红色袈裟,右臂连带肩头都袒露出来。
额头烫出六个戒疤,做出一个杀生印,远远望着陆景。
这年轻僧人面容坚毅,眼中却满是冷漠,两只耳垂几乎落于肩头,那袒露的右臂上又印满了诸多经文。
陆景仔细看去只觉眼前这僧人却并无丝毫慈悲之相,反而如同一尊怒杀金刚,令人不寒而栗。
「烂陀寺佛子......」
有识得这年轻僧人的将军,轻声低语。远处李雾凰也明显认识这年轻僧人。
她看到这西域烂陀寺佛子,心中似乎终于安定下来。
「大师...「
李雾凰向那佛子行礼。
陆景眼神微动,有些意外。
「这烂陀寺佛子与李观龙一起前往烛星山,捉拿王妃之女,如今李观龙还未曾回来,这佛子反而回来了。」
「而且......烂陀寺佛子又为何要给李雨师出头?」
陆景心有不解。
烂陀寺佛子已经从那槐树下走出,一步便跨越许多距离,瞬间就来临陆景身前。
与此同时......
一道极其浓重的杀伐气仿佛自天而降,隐约之间,陆景好像看到一尊怒目金刚镇压无间地狱,森森杀气一过,便绞杀万千恶鬼!
眼前这烂陀寺佛子明明是一位僧人,可周身上下却满是杀戮气!
这等杀戮之气,配合上烂陀寺佛子强盛无比的气血力量,直直压在这舞龙街上。
一时之间,身在舞龙街的陆景,只觉一股镇压恶鬼的佛光从烂陀寺佛子身上扑面而来!
陆景昂首挺立,肩上却有如扛着一座刀山,刀山狂风不断袭来,刮着他元神颇为痛楚。
「陆景施主,我佛有云,世人性本自净,万法在自性,思量一切恶事,即行于恶;思量一切善事,使修于善行。
雨师公子今日与死生之间的大恐怖,想必已有所悟,已知往日罪责。
既如此,施主不如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善人与恶人、愚人与智人与佛之间,不过一线之隔。
从迷到悟,也不过一桩选择,陆景施主,你觉得如何?」
烂陀寺佛子就站在不远处。
他
身后,隐约之间可以看到一道道金刚法相映照而出,又看到一座杀孽地狱不断浮现!
佛子口中又有诸多佛谒,似乎是在劝陆景感悟。
陆景将这些话语听在耳中,只觉脑海中满是那金刚话语,满是杀孽地狱!
「若不思量善恶,若不谅解众生,往后必有大迷雾......」
突兀间。
陆景脑海里,这般想法不断浮现出来..
而原本面色苍白的李雨师,正左右两难的李雾凰眼见烂陀寺佛子前来,终于定下神来!
他们一同看向陆景,却见此刻的陆景正在皱眉沉思。
他身前,隐约间可见一尊讲道的金刚,正绽放金光,照耀在他的身上!
修身塔中的九先生猛然冷哼一声,便要站起身来:「烂陀寺这佛子想以杀身成道,却仗着自身修为,妖言惑众......」
「不必着急。」
观棋先生却仿佛心有成竹,仍然看向窗外。九先生正要说话.....却又猛然转过头去。却见原本正在沉思的陆景身上......
倏忽之间,便有一道道金光涌动!
澎湃的浩然气魄隐隐发光,此处有风拂过,融入于浩然气中,仿佛在一瞬间就吹散了迷雾。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狂风拂过陆景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他不再皱眉,而是转过头看向烂陀寺佛子,摇头道:「大师,我不信佛。」
烂陀寺佛子眼见陆景竟然在瞬间挣脱金刚讲道,看向陆景的眼神更多赞赏。
「陆景施主心有所持,是一件好事,令莲厄颇为敬重。」
「可雨师公子年少,既已思己过,便有若放下屠刀放下屠刀与我佛更近,陆景施主......」
「所以李雨师放下屠刀,我就应当宽恕他?」
陆景望着烂陀寺佛子莲厄,侧头询问道:「大师修为不凡,我方才便已经注意到大师。
可是大师是否知晓,雨师公子与我之间,又有何宿怨?」
莲厄和尚双掌合十,道:「我久在槐树之上,已然听到许多。」
陆景颔首,又问道:「大师乃是烂陀寺佛子,自当慈悲为怀,想来你并非是方才才入这玄都!
以大师的修为,大约也知晓养鹿街上的异动,知晓他们围杀于陆景。
也自然知晓陆景夺了许多人性命,才能走到这舞龙街上。」
「既然之前也有这许多事,莲厄大师为何不出手救我?为何不救那些死在我手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