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君三言两语把这事儿安排个干净利落,倒是乌兰啧啧摇头:“搞不懂你们现在年轻人,这有钱真没地方花。就吃一顿饭,值当又买票又开车的跑那么远吗?”
张燕平哈哈笑了起来:“那不然呢?现在年轻人主打一个享受。要不是有这个劲儿,你看那些离市中心个把小时两三个小时的农家乐地锅饭,都怎么火起来的呢?”
“都不存钱吗?”宋三成灵魂发问。
辛君顿了顿:“不容易的。”
他恳切发言:“你们看乌磊,总觉得他打工几年一分钱没存下来,好像很不成器。但实际上,他这样的年轻人就占据了大多数。”
“985、211院校出身的,大多还能挑一挑公司企业,靠拼搏,靠奋斗,也能在大城市有个余地。”
“普通院校出身的,工作没得挑,甚至找不到。找到了大多也不包吃住。早上一大早挤地铁,晚上下班了都半夜三更了。累成这个样子,再让他们自己做饭肯定不现实。”
那就得点外卖。
年轻人一个月几千块钱工资,交这个交那个,要通勤要充话费要无线网,还得交房租,吃外卖。
就这种情况下,怎么能存到钱呢?
辛君苦笑:“您看,这要是能存到钱,那生活必定过得苦。”
比如他,如果不是找到老宋家这么一个家教工作,至今恐怕还没稳住教师岗——除非去乡下或县里。
工资呢?就他们云城,县里头小学老师一个月工资2400。2400能干什么?真正的吃土都不敢用力刨。
他正感慨着呢,却看乌兰和宋三成眼圈都红了,而他们的眼神则直勾勾看着宋檀。
——孩子当初回来,他们还心里头嘀咕好些话。手头攒的那6万块钱,他们也没太当回事……
可要照这么说,那日子得过成什么俭省样儿,才能在两年存下这么多钱呀!
她也不是一毕业就拿8000工资的,那是不是也得熬油点灯的加班,舍得吃的外卖又得便宜成什么样儿啊?
宋檀:……
说实在的,那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她感触不太深。
但此刻父母的情感得有个宣泄啊!于是她一拍手:
“说的对!还好我回家种地了!早知道有这前途,当初说啥也不上班儿了,累死我了!”
这话一说,乌兰又忍不住笑出声来:“对!我觉得你种地确实有前途,回来好好干。过年也叫那些人看看,他们当初说你回来种地没前途,这不是?比他们谁种的都好!”
宋三成也点头,上次宋檀刚回来时头上那块儿纱布,此刻也狠狠点头,又加上一句:
“你再问问,帝都的那个谁他带几个人来?咱们怎么给安排房间呀?住三楼行不行?”
又补充道:“跟他说多带些人来,家属都带来,可别不好意思!也别带东西了。之前给的那两箱酒那么贵……算下来也一两万了!”
说到这里,宋三成又得意起来:“过年咱家请客就喝这好酒!”
虽然没自家酿的酒好喝,但人家也好的很,牌子又响亮,主打一个富贵!
这种关系,安排住宿舍肯定不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