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州府是英王封地,您老又在他老人家身边当差,就怕有那起子小人背后里嘀咕,说咱是借了您的光。
我倒是没啥,王叔您要有啥好事想着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可咱家顶门立户的是我哥,扛着这个家的也是他……我得问问大哥的意思,才能给您个准话。”
闫老二话锋一转,语气诚恳说道:
“其实说起来,这干亲就是一个名头,咱关系好不好,近乎不近乎都不在这上头,您对小二好,那孩子心里有数,待您也亲近,改不改口的,其实也不那么重要,您说是不?”
王公公脸上笑着,说着不错不错,可心里头却不这么想。
名头怎么就不重要了,不重要你家能帮着田夫人上公堂?不重要你家能搬去田家住,不重要你家搬家都带着田夫人搬?
改口又怎么不重要了,王爷爷和爷爷,三个字和两个字,中间还差着一个字呢!
姓王的爷爷可多,但从小二口里喊出来的爷爷,只有一个!
……
“罗三,等会我家的羊分好,伱抓四只帮我宰了,我等会带去虎踞。”闫老二说道。
罗三一口应下:“得嘞,保证给你拾捯干净。”
此时闫玉正指挥着苟住赶羊,几只几只的赶过来,逮住就给它们头上画道道。
用的是之前下的染缸里的染料,看着绿,涂上发蓝。
这染缸按理说需要更久的时间才能建好,可也不知容嬷嬷是怎么做的,加速了这一过程,闫玉以肉眼来看,捞出来的蓝靛泥已经很接近竹简上所描述的状态。
之前因为田夫人家的小院实在放不下太多东西,这染缸就没有搬动,一直是戚大娘子帮忙照料,放在她家的火墙边上,每日搅上一搅。
现如今他们都搬到了铺子里,地方足够大,倒是可以将这两口染缸也搬过去了。
闫家抓来的羊,在脑门中间来一个道道。
戚家的抹在羊耳朵边上。
其余的人家各有各的法子,数量不多,一会便做好了记号。
剩下的牛闫玉也如法炮制,先抹一道再说,等以后看熟了就可以通过它们的花色辨认出哪家是哪家。
其实她这都是给外人看的,有苟住在她哪里需要费心记忆哪个是自家的牛羊。
甚至她都不担心牛羊走失的问题。
哪怕它们变成一堆骨头,被埋到坑里,苟住也能找到,将骨头刨出来……
王公公就跟着闫玉走。
闫玉到哪他去哪,闫玉干啥他就看着。
“王爷爷,您累不累?到我家歇会吧?”闫玉很有小主人的姿态,知道照顾客人。
王公公见她这边都忙完了,便笑道:“那就歇会去。”
闫玉领着她王爷爷回家,一路小嘴叭叭叭。
“王爷爷您看,这是我们村修的高塔,北戎来的时候,咱们就是站这上头射他们!”
“那块地是我家的,现在雪都盖上了啥也看不见,等开春了您再来,咱们村的孩子都在那训练……”
“咱家这房子盖的不错吧,当初起房子的时候,咱家是村里唯一一家砖石房!旁人家都是后盖的!”闫玉骄傲的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