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老二见他不说,心中大定,神色也轻松起来。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学衙役们的样子席地而坐。
“这次出来就是趟趟路,不知道长平远不远,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到药和粮,我想着长平和谷丰挨着,怕是药和永宁城差不离,都被调过来了吧,能买到粮也成,药材我们再想想法子……”
一个面嫩的衙役嗤笑一声:“那你是想错了,长平的药咱们可调不动,人家等着卖高价呢,就是粮价,也比旁的地方高一些,你去长平,还不如去上游的龙兴。”
“龙兴我去了啊!”闫老二忙道:“前阵子刚回来,这不是去龙兴道远么,我想着长平近一些,再一个,那边挨着临海,还有港口码头,咋也比我们几座边城强吧?”
“你们刚落籍关州不知内情,这长平的大老爷可不一般,是京城人,根底厚着呢,打从上任以来,就没进过咱们永宁城几次,怕是连王府大门朝哪边开都不晓得……”
“史树!噤声!”
“头儿,我……”那面嫩的衙役还想辩解什么,被那班头瞪了一眼,便垂下头去,一言不发。
闫老二却不想结束这个话题。
这种涉及王爷以及一城大老爷的秘闻,想打听都没地打听去。
也就是府城的衙役,人头熟,交际广,才能知悉一二。
“那他真不应该。”闫老二忿忿道:“我哥,我们家,我们全村,都是扑奔王爷来的,我们老家在齐山府,你们想想,我们是一路走着来的,道多远啊,天又旱着,找点吃的找点水太不易了,这一路……唉!是真苦啊!
我们图啥,就图王爷的人品,远在齐山府我们就听说了,王爷仁义,哪怕关州冷点,远点,我们也要来,就想着跟着这样好的王爷,肯定能把日子过起来。”
闫老二一通神吹。
继而又帮着打抱不平:“那长平的大老爷咋那样,这关州是王爷的封地,是官比他大,在他上头管着吧,那词咋说来着,述职?是这么说吧,不得和王爷说道说道他在长平官当的咋样?有没有难办的事?没事过去请个安吧。”
他这么一说,一个年纪大的衙役忍不住了。
“还请安?那位大老爷傲气的很,生怕跟咱们王爷沾上关系,我听我邻居家在王府上工的亲戚说,长平的大老爷家和咱王爷还有亲呢。”
“还是亲戚?!”闫老二的惊呼,和震惊的表情愉悦了他。
年纪大的衙役继续爆料:“没想到吧,说出去谁信哪,可这是真真的事,不然凭啥就他特殊,远的不提,这谷丰城的老大爷,你们虎踞城的大老爷,哪个不是朝廷派来为任的,都对王爷心悦诚服,毕恭毕敬,哪个像他……”
那衙役头头适时咳嗽了一下,年长的衙役止住了话头。
眉眼间的官司却没有停下,朝闫老二挤眉弄眼的。
闫老二也回以灵活丰富的面部表情,表示吃到了瓜。
闫玉听得正来劲,这半上不下的,抓心挠肝的厉害。
这可是封地关州英王的八卦。
啊!让它来的更勐烈些吧!
“我们虎踞城的大老爷可真是个好官,要不我们咋能落籍在那,田大老爷给各城的落籍道道都跟我们开诚布公的说了,一点也没瞒着,我们就觉得田大老爷实诚,又听说他扎紧裤腰带修城墙,将北戎都挡在了外面,让他们进不来……
虎踞的荒地又多,我们最后选了那块靠河的地方,有山有水的,离永宁谷丰虎踞三城都近。
田大人准备的也足,安置粮足斤足两的发,三个月的口粮,我们村里的人,心里都感激的很。”
闫老二就是觉得他们运气很好,被人追着从虎踞城进了关州,没想到歪打正着,落籍了个不错的地方。
倒不是虎踞城有多如意。
关键还是在人,主事的大老爷英明仁厚,以后虎踞城的发展,就差不了。
从田大老爷的几次行事上看,那是个顶好的官。
他们有福气。
“田大人的名声,我们在永宁城也有所耳闻,你们没留在谷丰是对的,看,这不就是明证。”年长的衙役遥遥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