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轰！
伴随着来自黑暗虚空未经加工过的原始物质和混乱的法术力乱流不断引发剧烈震动、爆炸，凡是异次元黑洞所经过的地方都会迅速崩塌、坍缩。
那些原本用来阻隔、囚禁屠神者身体的特制魔法水晶，也在这种攻击下迅速碎裂开，被一股脑吸入球体内部，远远看上去就像是遭到了吞噬一样。
但实际上那些在爆炸中碎裂的水晶碎片，其实是在巨大引力的作用下顺着通道进入了黑暗虚空。
伯特兰·莱德勒通过将自己的灵魂和意识融入到球形黑洞中，把后者当成悠悠球一样的武器扔出去再收回来。
虽然他的一部分已经被黑暗虚空所影响，可始终却没有踏出最后一步，也就是彻底与黑暗虚空融为一体，成为名副其实的虚空生物。
所以这家伙仍旧保有相当程度的理智、思维和记忆，没有像真正的虚空生物一样变成无法理解、不可理喻的存在。
不过同样的，也正因为不是完整的虚空生物，因此并没有办法真正控制毁灭黑洞异次元通道本身，更不能控制那些原始的物质与混乱法术力乱流。
简单来说，此刻的伯特兰·莱德勒就像是一个拿到了威力巨大核弹头的文盲。
既没有引爆密码也不知道这玩意究竟是什么，单纯将其当成一个足够沉重的铁锤或者流星锤轮起来砸人，属于典型的暴殄天物。
但问题是由于核弹头吨位足够，因此即便是当锤子砸人也能形成足够的破坏力。
由于不确定这个屠神者降临时在物质世界形成的身体和通道是否稳定，左思也不敢轻易尝试进去看看里边的情况，只能骑上混沌魔犬上蹿下跳的躲避。
并且还要思考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办，才能把这个疯子兼神经病从黑洞中分离出来，同时将连接黑暗虚空的异次元通道封印进承阳剑内。
不然的话光是无意之中泄露的能量乱流和原始物质，都能对费伦大陆乃至托瑞尔星球造成难以想象的影响跟破坏。
此时此刻的伯特兰·莱德勒，就如同依附在巨大黑洞边缘的寄生虫，一边歇斯底里的狂笑，一边漂浮在黑洞周围对左思展开追击。
“为什么要跑？
你不是自称旅法师，拥有进入黑暗虚空的特权吗？
来展示给我看啊！
如果你真有这样的力量就不应该害怕这股凌驾于诸神之上的伟大力量！
所以你只是在虚张声势的撒谎，想要通过欺骗来从我手中夺取它。”
不用问也知道，这家伙脑补了很多阴谋诡计，直接把左思当成了跟自己一样，都渴望获得屠神者身体支配权的野心家。
而且在长期孤独与黑暗虚空的影响下，他的精神状态也变得格外不稳定、极端、疯癫、反复无常。
稍微受到一点外界刺激都会立刻做出一系列令人匪夷所思的反应。
不过有一点伯特兰·莱德勒没有猜错，那就是左思的确是冲着夺取这个毁灭黑洞般异次元通道来的。
但可惜的是以他控制球形黑洞的速度和前进方式，想要追上可以随时切换到幽魂状态的混沌魔犬，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甚至就连诸神都没有几个敢保证自己比柯兹夫的移动速度更快。
所以骑着狗的左思虽然看上去十分狼狈、仿佛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四处躲藏。
可实际上处境却异常安全，从对方发起攻击到现在始终保持着一小段安全距离，无论怎么追都追不上。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这座位于独立半位面的水晶监牢似乎快要撑不了多久了。
毕竟屠神者降临时所形成的这个通道不仅会释放黑暗虚空中的能量、物质，同时也会大量的吸收物质和能量，并造成一种比真空还要可怕的虚无效果。
就如同奥札奇吞噬过的地方会变成一片惨白的世界一样。
“放弃与黑暗虚空融为一体，而是仅仅控制这个异次元通道，然后把自己作为一个连接者吗？”
左思眯起眼睛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搞清楚伯特兰·莱德勒的状态。
再结合之前的交谈，基本可以断定他根本不明白“屠神者”潘德瑞姆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或者说，就连当年将其召唤过来准备作为对抗神明武器的伊玛斯卡帝国奇械师也同样不知道。
两者都将这个外形如同毁灭黑洞的异次元通道当成了潘德瑞姆的身体，而没有意识到那个被剥离封印的意识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本体。
另外，除了旅法师似乎其他凡人根本察觉不到黑暗虚空的存在。
如果他们冒险进入黑暗虚空就会在极短时间内被杀死，根本没办法把自己看到和观察到的情况告诉别人。
可如果不进去，又永远无法通过法术或其他方式侦测到里边的情况。
最重要的是，左思弄明白了伯特兰·莱德勒与异次元通道结合的方式，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进入黑洞内部把对方的灵魂剥离出来，只保留毁灭黑洞本身。
没有任何犹豫！
他直接给混沌魔犬下达了继续躲避的命令，随后便将火花的力量激发到极限，直接跳进了黑洞内部。
跟预料中一样，才刚一进来整个人就感受到了穿越黑暗虚空时无处不在的混沌、扭曲，以及飘忽不定的以太物质、原始熵力、法术力乱流。
水晶监狱传送门外面遗迹中那浓郁无比的负能量，还有遗迹与外界彻底隔绝的屏障，实际上就是熵力之息造成的结果。
只不过也不知道制造监狱的奇械师强化了它的效果，还是那些穆尔霍兰德和恩瑟诸神强化了它。
总之，不管是遗迹还是水晶监牢内部致命的环境，归根结底都源自于这里。
如果换成是普通人，这会儿恐怕早就已经死上不知道多少次了。
一切在物质世界的魔法、神力、类神力，此时此刻都起不到哪怕一丁点的保护作用。
最明显的就左思身上那一大堆传奇防护法术，在进入后的几秒钟时间里便土崩瓦解，连一点残留都没剩下。
唯有旅法师的火花能够形成一层防护照壁，把那些危险的东西百分之百隔绝在外面。
“这不可能！你……你怎么没有被那伟大的力量撕碎？”
伯特兰·莱德勒诡异的身形突然凭空出现在黑洞内部。
尽管他的脸部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丁点表情，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了无法掩饰的震惊跟难以置信。
“因为我是旅法师，这一点从开始就告诉过你了。而且……你猜我为什么主动进来了？”
说着，左思张开上臂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黑洞最核心的地方，一把将手插进一片混沌与虚无之中。
下一秒……
“啊啊啊啊啊！！！！！不！你在干什么？快停下！我命令你立刻停下！”
伯特兰·莱德勒的惨叫与惊呼瞬间回荡在连接黑暗虚空的异次元通道中。
他是如此的惊恐，以至于好几次尝试着想要把左思扔进另外一边尽头的黑暗虚空。
但遗憾的是这种挣扎是徒劳的。
在高等级火花的面前，他所能调动的那点力量根本微不足道。
无论黑洞内部的反应有多么剧烈，左思仍旧岿然不动，一点一点从里边拽出个全身上下包裹在仿佛黑色粘稠能量中的影子。
当这个黑不溜秋的影子被全部拽出来之后，伯特兰·莱德勒扭曲的身体便凭空消失了。
毫无疑问，这个影子就是他主动融入进来的灵魂。
“怎么样，你现在相信我是一名旅法师了吗？
啊！抱歉。
差点忘了以你现如今的状态根本无法说话，也感知不到外界发生了什么。
毕竟这些混沌扭曲的力量已经腐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