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芯道人淡淡道:“你不是想要给你家主人交待么?那便是它了!”
说着,空芯道长抬手朝着极目之内,能看到的最远一根粗木店面幌子指去。
碧衣女子看去,却见黑夜中,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那根粗木幌子比周遭的店面幌子木杆都高,也更粗壮许多。
她暗暗的感觉了下距离,这粗木幌子离着自己二十丈还要多。
她正不知为何,却见那空芯道长随意的一抬手,似乎根本没有用丝毫的力气。
然而,就是他抬手的一刹那间。
“咔嚓——”一声巨响,碧衣女子眼中,那二十余丈外的那根粗木幌子竟毫无征兆的生生断为两截,轰的一声从半空中砸到地上,地上青石立为齑粉。
那碧衣女娘直到现在才彻底心服口服,她明白,这是空芯道人在二十余丈开外,稍稍抬手的力量,便将那粗木幌子轰断。
百步神拳无影掌,果然神乎其技!
她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与这道士出手,是极为明智的事情。
空芯道长这才一捋长髯,淡淡笑道:“若你家主人问你......让他来那木幌前一观便可!”
碧衣女娘赶紧施礼应下。
空芯道人见此事已毕,方要迈步离开,忽的一眼瞥见不知何时已经躲到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碧瞳巨熊。
此时碧瞳巨熊早没了方才的凶悍,倒像是一头任人宰割的羔羊。
空芯道人忽的停身站住,朝着碧衣女娘手中握着的墨笛淡淡一瞥。
那碧衣女娘不知为何,身形一颤,竟不受控制的又缓缓的向后退了两步,似乎颇有惧怕之意。
“你.....那手中的墨笛......是蛊笛罢......”空芯道人淡淡道。
然而这句话,听在碧衣女娘的耳中,却是字字如刀,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嚅嚅不语。
空芯道人的眼中竟满是悲天悯人之相,忽地仰天稽首道:“无量天尊......冤孽......冤孽啊......怪不得你竟能操纵这畜生......原来是以蛊饲之,又以墨笛为媒,以身炼蛊......”
空芯道人说到此处,满眼痛惜之意道:“女施主......贫道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只是......以身炼蛊......折损阳寿......贫道看你已然浸淫此道久矣......望你悬崖勒马,好自为之罢!”
那碧衣女娘沉默无言,缓缓地低下头去。
空芯道人这才朝着那碧瞳巨熊轻轻的招了招手,说来也怪,那碧瞳巨熊却是低低的吼叫了一声,温驯来到了空芯道人的身旁,然后四蹄一跪。
空芯道人再不耽搁,飘然与熊背之上,那熊缓缓起身,却一动不动,似乎等待着空芯道人的命令。
空芯道人叹了口气朝,朝着那女娘又道:“这畜生.....贫道就替你收了......但愿你有大造化,可解蛊毒......”
说着,他轻轻地用手指一点那熊首道:“熊儿......走罢!”
话音方落,但见那碧瞳巨熊四蹄齐动,如风似火,载着空芯道人,踏风而去。
............
那空芯道人走了许久,碧衣女娘还默默地站在空荡荡的长街之上,不动不言。
不知为何,虽然看不到她的神情,却觉得她似乎有些悲伤。
那四个幸存的杀手,试了几次,这才捂着脸仗着胆子道:“圣女......那牛鼻子就这样走了......咱们还追么?”
那碧衣女娘缓缓的转头似瞪了他们几眼,方恨声道:“没用的东西......平素夸夸其谈,今日连苏凌一剑都接不住......怎么不把你们都屠了,倒也清净......追?怎么追......还想挨巴掌么?”
那四个杀手唯唯诺诺,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圣女教训的是,可是......咱们就这样回去,主人那里不好交差啊!”
碧衣女娘一指极远处那被空芯道人震断的粗木幌子道:“如何不能交差......主人见了这个,定然不会怪罪......”
那四个杀手半信半疑,却不敢反驳,只得连连称是。
碧衣女娘这才沉声道:“方才那碧瞳熊儿嘶吼连连,闹的动静太大了,定然惊动了天门关的守军......怕是他们不久便至,咱们速速离开,否则就走不了了!”
说罢,一道碧影,朝黑暗的角巷之中,疾冲而去。
四个杀手也赶紧纵身跟着,五个人顷刻之间,消失在夜幕之中。
............
他们方消失了不过片刻,忽的原本打斗的地方,“刷刷刷——”的飘下三道黑影。
但见这三人皆手执细剑,黑纱照面,看不清楚容颜。
但可以感觉到,左右两人以中间那人为首。
三人刚一现身,就被眼前打斗留下的一片狼藉所震惊,似乎极其着急的四下搜寻了一番,其中一人发现了地上点点红色,沾在手中一闻,低声道:“这里有血迹......”
另外两个人赶紧围了过去。
为首那个人顺着血迹观察了一番,方低声道:“看来他们已经交过手了......咱们迟来一步啊!”
左侧那稍高的黑衣人闻言顿时朝右侧那黑衣人埋怨道:“都怪你......睡得那么死!”
右侧那人小声嘀咕,声音颇为委屈道:“这事是咱俩的事啊......偏我一人睡了不成......你不也呼呼大睡.....要不是......大哥唤咱们,怕是此时咱们还在睡觉罢!”
那左侧的人一阵语塞,这才似想不通道:“却也是怪了.....平素咱们不会睡得那么死的啊......这一次怎么......”
为首那人低声道:“行了......事已至此,说那些都没用了,好在这里他们都没了踪影,想来他并未受伤......”
他一指左侧那人道:“你看看,从打斗的痕迹上看,是不是当年和你交手的那个人......”
左侧那人细细的观察了一番,有些拿捏不准道:“看这打斗的痕迹......倒是有些像那人的章法......可是这功夫似乎比以前弱了许多啊......我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