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的黄酒有李学武的关系打前站,张国祁过去只是定好后续的交接和手续问题,同时在越州商谈筹建销售处办事处的事宜。
至于津门,李学武先是给在津门工作的郑晓燕打了个电话,随后又联系了上次培训时认识的那个在码头收鱼获的裴军刚。
郑晓燕在津门电子厂,没有码头和渔业公司的关系,倒是说了说电子零件采购的事。
一监所那边请李学武帮忙给联系的津门电子厂,大批量采购电子设备和零件,郑晓燕也是借着这个电话跟李学武说了说现在的情况。
京城的大学习、大讨论活动如火如荼,津门那边也在开展,毕竟离的很近嘛。
津门电子厂难免的会受到影响,郑晓燕在业务部门,对于一监所采购的事情还是比较在意的。
她是要李学武安排一下,津门那边会有人过来调研,同时也会请一监所这边的领导去津门重新洽谈采购的业务。
其实一监所的采购业务不是黄干他们谈的,而是老彪子借着一监所组建电子培训班的名头跟那边对接的。
现在出了情况,虽然不至于直接停了原件的供应,但不做好接待和对接工作,让郑晓燕那边不好办,接下来的业务也不好开展了。
津门电子厂过来调研,无非就是想看看一监所是不是真的在搞电子培训班和设备的生产。
电子培训班都无所谓了,重要的是无线电设备,这个受管制是一方面,影响了津门的产品销售又是一方面。
也就是说,采购零件可以,组装成收音机也无所谓,但不能影响了津门电子厂的产品销售。
李学武还真没仔细打听一监所那边的电子业务怎么样了,先是应了郑晓燕的话,晚一点儿还得跟老彪子问一下,不能真影响了津门那边。
只要是商品的生产,地域距离又是这么的近,产量上来了,那就一定有影响。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控制一定的产量,多出来的可以作为轧钢厂的贸易采购商品销售到外地嘛。
收音机在这个时候不缺买家,津门那边通过郑晓燕说这个事显然也是不着急的,只是预防这种苗头罢了。
李学武能猜到的,郑晓燕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借着大学习、大讨论的名头说了这么个情况。
当然了,用着人家了,自然是不能让人家为难的,就像李学武给裴军刚打电话一样。
裴军刚接到李学武的电话也是很意外的,半年都没联系的,突然联系上了,差点没记起来。
不过一次性购买了那么多的海鲜干货,自然不会让他忘了李学武是谁。
这一次不是买干货,而是买海鲜,还是成火车皮的购买,还是公对公的,自然让他很犹豫和紧张。
犹豫的是,这件事他能获得什么,紧张的是,李学武是不是钓鱼的。
不过在提到轧钢厂这边会委派销售处的干部带着合作函过去,一切走正规手续的前提下,裴军刚同意帮忙引荐水产的领导。
当然了,这只是引荐而已,并没有说其他的。
可李学武哪里会让他置身事外,所以就又提到了水果和黄酒的事。
水产是他们的工作,可水果和黄酒就成为了福利品,以及后勤的业务来源了,这个是有好处的。
他不是主管后勤的,但这个业务是他办的,那他还不是在后勤那边,以及他领导那边获得好处嘛。
谁会想一辈子都蹲在海边当收购员,谁不想走一走捷径尽快进步啊,这机会不就来了嘛。
有些事自然是不用说的很明白的,聪明人和成功只差一个机会,李学武就是那个善于创造机会和提供机会的人。
以前这些外地的物资和运输回收站自然是不敢弄的,李学武有方便条件可也不能全国各地的跑啊。
所以予人方便,予己方便嘛。
搭轧钢厂贸易项目的列车,回收站现在光明正大地干贸易,没危险,没风险,不接触货物,只在两个合作单位之间搭桥。
这件事只需要一个老彪子和两个会计,李学武可以放心的把自己的关系网跟贸易列车挂上钩。
这个时候的京城想要吃上海鲜还是很不容易的,虽然离津门很近,但就是这么近的距离,那海鲜到这也成了海臭了。
保鲜运输是个大问题,现在主要解决的不是口味问题,而是能吃饱饭的问题。
但现在的经济环境是矛盾的,农村确实有粮食问题,正在温饱线上徘徊,可城市不是啊。
现在的城市已经进入到了经济快速发展的渠道,工人上班,手里有了钱买不到与之匹配的商品,也就是钱多了,货不够。
这也是为什么供销社商品紧缺的原因,买的人太多了,得用票来限制。
那海鲜呢?
四九城里的人想吃,有钱买,但没有渠道,也没有对应的票据渠道。
反正厂里发的票据里面李学武是没见着有海鲜票的,水产市场是时不时的会有一些海鲜过来,可能买到的又有几个。
多是河鲜一类的,螃蟹和虾,鱼和王八,这些还是有的。
明天的这趟车是从钢城来的,车上装的粮食和干货,主要还是食用菌,核桃和松子等副食品。
到京城会卸下一批,转而装运京城这边准备的轻纺织产品,以及二十台威利斯二手车。
到边疆乌城后,这些货物都将卸下,在乌城销售或者兑换水果账单,再装运水果启程赶往越州。
从越州卸下一部分水果用于递偿黄酒账单,再装运黄酒北上津门。
从津门卸下一部分水果和黄酒,抵偿装运的海鲜产品账单,直接去往钢城。
在钢城卸下一部分黄酒和水果以及海鲜抵偿粮食和干货的账单后再运转新一批的粮食和干货回到京城。
全流程下来每个地点都获得了当地稀缺的特产,而这些特产也不会在车上待太长的时间,造成运费损失。
京城总部不需要投入大量资金和运营成本,就连运费都可以用这些产品跟京城火车站那边结算。
最后这些产品一部分供应给厂里职工无票购买,一部分供应给合作单位,剩下的全部供应给经销单位。
贸易列车下来的货物是很多,但种类也很多,细化到种类上,再细化到分销渠道上就不会显得那么多了。
合作单位吃的饱,厂里工人吃的好,负责分销的回收站也吃的消。
贸易项目执行的还是计划经济,车还没走呢,货是一定要准备好的,货还没到呢,销售渠道一定是准备好了的。
也就是说,似是水果和海鲜这样的新鲜食品,一下火车就会被送往销售渠道。
可能是上午到的货,下午就能出现在供销社的货架上。
这种快速的分销制度让轧钢厂不用承担货物销售和损失的压力,也让回收站免于承担运输和网点建设的压力。
供销社是不怕这种压力的,他们的渠道比较固定,限制了所销售商品的多样性。
比如海产品,从津门上岸,要经历津门水产,再经历运输公司,再经历京城水产,再经历供销总公司,再到马主任的供销社。
别的不说,海鲜一定是不行的,到他这真就臭了。
而轧钢厂这个渠道则是不然,看似倒手也很多,但只是账面上的倒手,并不涉及到货物的倒手。
鱼虾从津门水产出来就上火车,下了火车就到供销社,最多也就是从马主任这里的中心供销社分往其他网点罢了。
能从正规渠道搞到这种东西,供销社内部是不管的,毕竟他们是负责商品销售的,工作成绩还是从销售成绩上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