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的中层管理者还是很有质量保证的,无论是业务能力和思想担当上面,都值得决策层信任。
董文学也充分的表达了他和李学武会在中层管理者继续“加深影响”,在群众基础方面继续深耕,同样也会在这一方面支持谷维洁的进步。
谷维洁要做的是,以更优秀、更加专业的态度和形象在轧钢厂立足。
已经到了这个位置了,不宜再剑走偏锋。
董文学跟李学武的想法是一样的,风大就请个高的先走,并且顶着个高的前进,总有个挡风的不是。
任晓宇见董文学说完,这位轧钢厂的副书记还在沉思中,便看了看对面坐着的李学武,微笑着问道:“学武最近怎么样?”
“呵呵,还行~”
李学武轻笑一声,随后看了董文学一眼,道:“正在‘加深影响’和‘深耕基础’呢”。
“盒盒盒~”
“嗬嗬~”
……
屋里众人听到他的话均是笑了出来,谷维洁也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看着他轻声笑了一下。
李学武微笑着端了茶杯喝了一口茶,一副只会听,不会说的模样。
任晓宇笑过之后没有再为难他,而是对着董文学轻声说道:“简单的了解过你们厂的情况,比较有代表性嘛”。
说着话点了点头他又抿着嘴把目光看向了自己脚尖,想了想,又继续说道:“照你说的,和形势的发展,无论是就厂办来说,还是就厂谠委来说,都会出现一种挑战和危机了”。
“我不否认这种悲观的预判,但我也不支持这种发展趋势”
谷维洁接过话茬很是正色地说道:“稳定压倒一切,发展离不开稳定,这是根本性问题”。
“我知道,但局势也不以某个人,或者某些人的意志所转移和变化,这是现实情况”
任晓宇看向谷维洁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重点在于你们这里有个突出部,那位李副厂长”。
说完微微昂起头,目光扫向了在轧钢厂工作的这几人,看着他们都皱眉思索,便知道自己的话他们都是认同的。
“刚才文学也说了,他是有‘愿景’和‘希望’的,那他在行为态度上就必然是要表现出攻击性的”
“具体到思想和业务上,他是要在这两方面都要抓,都要有作为的”
任晓宇点了点董文学的方向,对着谷维洁和李学武说道:“文学刚才说的其实很在理,当约束条件不成立的时候,泄洪区和泛洪区就是一个必要的选择”。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是更针对谷维洁来说的,毕竟今天坐在这里,就代表了董文学的态度,也代表了谷维洁的态度。
年中会议可以说是一种局面的开始,也可以说是一种局面的结束,就看大家怎么理解了。
董文学刚才话里不无请谷维洁支持李怀德的意思,尤其是在大学习和大讨论活动中,加深对李怀德意图的掌控和理解,进而寻找合作的可能。
在经过任晓宇的解释后,李学武看了谷维洁一眼,他不知道谷维洁理解没有,任晓宇的意思更可能是变约束为放纵,进而形成一种大范围的约束掌控。
这是一种冒险的行为,但也是一种迫不得已的行为,重点不在放纵,而在掌控。
任晓宇站在市府的角度看问题,自然能知道很多轧钢厂还没有接触到的问题,尤其是前沿的思想和要求,这也是在给几人做提醒了。
谷维洁理解到的要比李学武了解到的要深刻一些,这意味着董文学和任晓宇都在建议由李怀德往他向往的厂长方向发展。
而作为互补,她可以往厂办的方向努力,这样就会形成螺旋结构的组织架构和上升空间。
直白的来说,谷维洁想直接进一步成为书记是不可能的,这里有着天然的沟壑,她没有基层管理经验和决策部署的能力。
结合任晓宇先前所说的轧钢厂危机和挑战,她便知道,李怀德在成为厂长后,再进一步就是书记了。
而那个时候才是她转去厂办的机遇,毕竟她比李怀德的年龄小,也比李怀德在轧钢厂的资历浅。
李怀德能上,她上不了,跟董文学一样,她也有着这种制约。
不过能到厂长的位置上走一遭,那再进步的空间就已经打开了。
这是来自于任晓宇的提示,背后代表了什么,这提示又有多少含金量,需要谷维洁细细思考。
昨天晚上是李学武、董文学跟李怀德沟通,今天换了个主角,是两人同谷维洁沟通,目的就是要协调好两边,双方的矛盾和目标。
这个不难,在任晓宇的阐述中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谷维洁在仔细思量过后也给出了自己的观点,那就是稳定和发展。
任何为达到目的所施展的手段和方法,都应该是以稳定和发展为前提的,无论是在钢城或者京城,只要是在这一前提下,她就会支持。
她所想的是,极端情况下的手段不宜过激,否则就是乱之根源。
终究是搞理论出家,在指导意见和思想上是有严格标准和追求的,这在李学武和董文学的行动过程中是值得反思的。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嘛。
可以说,今天的话题说到这,大家把心中所想,所求,都做了深切的沟通和交流,各有所得。
董文学、任晓宇和谷维洁都对彼此的观点和意见进行了质疑和阐述理解,算得上是一种学以致用了。
而在几人思考间,谷维洁又看向了身边这个一直装透明的李学武,她想听听来“大智若妖”之人在当前形势下的发展观念。
“今天我们这可是来交流的,李副处长不会是来取经的吧?”
谷维洁笑着说道:“唐僧到了雷音寺尚且知道以紫金钵和宝袈裟换经书,你这听了半天了,但有所获?”
“所获颇多啊~”
李学武笑着点头承认了自己的收获,也意味着他要讲一讲自己的想法和观点。
“我嘛,以现在所处的位置去放眼全局还是有局限性,所以我当前的主要目标还是立足根本,发展为主”。
李学武的语气很轻和,语速很慢,但很连贯,并不会出现卡壳的情况,显然是胸有成竹的。
“当前针对保卫处,针对与其他部门合作,与炼钢厂配合和发展的方向上,我的观点是六个字:出得去,回得来”
“详细说说”
任晓宇往前探着身子,拿了桌上的茶壶给几人分别续了茶水。
谢大姐是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韩殊更是一直听着几人讲,她和顾宁都不是轧钢厂的人,对这些东西是有认知局限的。
不过三人在看向李学武的时候都没有那种看热闹的意思,因为李学武的观点在其他几位轧钢厂干部眼里很重要,对任晓宇来说也很重要。
从任晓宇主动问起,和谷维洁的强问,都能看得出李学武的观点对于他们来说是很有意义的,值得一听。
李学武谢过任晓宇的茶后,一只胳膊搭在扶手上,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叠着腿的膝盖上,显得很是轻松。
“轧钢厂是一个重工业基础工厂,并不是制造业的前端,也不是制造业的主要环节,天然的带有制约性和危险性”
李学武面色严肃地说道:“现在轧钢厂只是处于整个制造业中最基础的一个环节,没有研发,没有产品,也没有其他转型方向,且是体量巨大的制造环节,扛风险性太过于薄弱了”。
众人听着李学武的“危言耸听”便是一愣,这种观点早有人提出来过,不过都被当成了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