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主任说的这个发展方向和能力需要真真的是给她们打开了一道大门,带着她们看见了一个平台,供她们展现自我的平台。
这种交谈的方式和用人的手段在这个时候是很新颖的,但却牢牢地抓住了这些姑娘们的心。
她们都有着向往自由和独立的思想,都有着与时俱进的使命感。
虽然她们都很懒,表现出来的性格也都是随波逐流的肆意放纵青春。
但谁的青春没有梦想呢,要真是有一番大事业等待着她们去开拓进取,她们也是愿意为之付诸努力的。
画了一张大饼过后,娄姐又给几人添了一点咸菜,让她们忆苦思甜。
“你们都是年轻人里的佼佼者,也都正在面临着人生的考验,工作和生活的现实是你们不得不去面对的选择”
娄姐微微一笑,道:“之于我个人来说,更喜欢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自立,自强”。
谁不想自己的工作就是自己喜欢做的,也是自己想做的事,但往往人生都是被迫的。
就像田甜和苏雨,她们不想去坐图书馆,可家里能安排的,且认为她们适合的也就是图书馆了。
这就叫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才叫事业,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但还得做的叫工作。
她们要是想工作早就去父母安排的地方上班了,何必等到今天。
现在有一份未来会成为管理层的工作摆在她们的面前,这份工作还有着无限的潜力和可能,你说她们会怎么想?
怎么想的娄姐不知道,她只知道都送几个姑娘去看电影了,也没见她们再提起待遇的问题。
干事业呢,提什么待遇啊~
要对事业有一份敬畏之心,感恩的心,奉献的心!
娄姐现在觉得李学武做的真绝啊,不仅仅把她套在里面了,还让她主动去套别人。
关键是经过这么一说,这么一谈,好像全身都充满了力量,整个人都充满了希望,不给钱,给口饭吃就行的那种。
偏偏俱乐部现在的情况比这种想法还要好许多,最起码的,刚跟她们几个定下来工作的具体细节后,娄姐便带着她们去领了工作服和像章、纹章、肩包等等用品。
工作待遇吝啬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堪称新时代的资本家,但仪式感要拉的满满!
就像后世0首付贷款买了两万五的BYD,也要有鲜花、彩带、礼炮等交车仪式,玩的就是心理学!
白色丝绸衬衫、藏青色小马甲、兰色工装裙、黑色高跟鞋,谁穿上不迷糊。
胸口再别上一枚老手艺人制作的牡丹花纹章,用来区别管理职务,一枚老手艺人制作的玉石像章,用来表示信仰。
牡丹花纹章是绢花老工匠打造的,玉石像章是李学武提供的原材料,老彪子找的雕刻工匠制作的。
像章的材料和样式有很多,给俱乐部供应的这个是独家设计款,其他款式则是被当做商品售卖。
渠道包括但不限于回收站门市部、供销社、俱乐部服务部、治安大队服务部等等。
就这么一套下来,再去看电影,《铁道卫士》都能看的脸上带着笑。
笑的不是电影,是未来的事业。
——
王敬章对自己的工作也充满了信心和热情,但他现在面对自己的事业就是笑不出来。
今天早上一上班,王敬章就发现周围人看自己的目光带着异样的神色。
尤其是机关里的人,看自己的目光里还带着嘲讽和嬉笑。
他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所以赶忙上了楼,想回自己的办公室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还没等他往楼里走呢,就见门口的公告栏上贴满了大字告。
大字告的周围还有人在围观和议论,更有好事者将大字告的内容一一朗读了出来,并且对其文笔做出点评,引得围观者或是大笑,或是纷纷附和。
王敬章没用往跟前走,便知道那些大字告都是揭发杨凤山和杨元松的内容。
他听到这个消息差点吓的跌坐在地上,无他,上周这两位可是刚找他谈完话啊,今天周一一上班就出现这个!
这……到底是谁在害我!
王敬章真想大声怒吼出心里的憋屈和委屈,他就像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牛,一步一步地迈进陷阱里,成为人家的猎物。
这种感觉太憋屈了,连对手都不知道是谁,就已经走上了绝路。
还不是绝路嘛!
这轧钢厂里的干部都叫他得罪了个遍,从上到下,全是敌人,这还不叫走上绝路了?
就连工作组都因为保卫处的事不信任他了,以前跟他话里带笑的靳良才和彭永红都成了死人脸,就连那些办事员都不给他好脸色看了。
若不是他还有着服务处撑腰,恐怕连工作组的门他都进不去了。
现在也就是冯道宗对他还有些容人之量,赶上了,安慰他几句。
可到如今,轧钢厂的路他走绝了,工作组的路他走尽了,从今天开始,恐怕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在机关众人看热闹的表情下,王敬章步履艰难的进了办公楼,也没敢往三楼去,回到办公室叫来办事员一打听才明白,事情真的照着他怕的方向去了。
大字告,举报信,跟前几次的讨论一样,谁找他谈话,搁一天两天的就会被贴大字告和投放举报信。
虽然工作组要求了大字告的范围和程序,规定了举报信的接收方式,但还是挡不住这种风潮。
他是想着逆向调查了,可工作组的人不给他具体的名单,他想查都查不着是谁在搞他。
办事员看向他的眼神都变了,这位领导的报复心也太强了,逮着谁跟谁来啊!
王敬章看到办事员的眼神时眼珠子都红了,他想喊自己是被冤枉的,他想说自己是被耍了的,可谁信啊。
一次两次的还行了,现在都几次了,要说没关系谁信啊。
满轧钢厂的找去,就都是跟他有仇的?
有仇的也不在他的怀疑之列啊,比如张国祁,比如李怀德。
这两人当初都自身难保呢,怎么会算计他,这不是扯淡嘛。
再说有仇的就是李学武了,可他第一个就把李学武排除在外了。
没别的原因,如果是李学武要动他,绝对不会用这种招数。
自己一个服务处的处长总不至于比副厂长还不好对付吧,副厂长都没有用这么大的阵仗,他自己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值不当李学武这么收拾他。
明面上的人祛除了,剩下的就找不着了,他得罪过的人多了,谁知道是谁干的。
最主要的还是去送举报信的人,这可是要实名登记的,谁在工人那边有着这种权威?
王敬章要想炸脑袋了,就连办事员提醒他要开会的话都没注意。
快要迟到了,办事员又来催了一遍,王敬章这才慌慌张张的上了三楼,往会议室跑去。
等进了会议室,这才发现领导们都到了,好像就等他一个人了。
王敬章心虚地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书记和厂长,见他们一副失望的表情也是不由的低下了头,往自己的座位上疾步走去。
他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落在办公室众人的眼里就是个罪有应得的下场,吃里扒外在任何时候都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得出来的事。
无怪乎杨元松和杨凤山觉得他烂泥扶不上墙,一步错,步步错,一股神秘的力量将一个老成睿智的服务处负责人弄到了如此地步。
可以说他被算计了,也可以说他时运不济,但就没有从自身找找原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