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没傻呢,还能知道自己挨了骂,要是真傻了,还不得让人欺负死啊。
这些天他也是装疯卖傻上了瘾,不仅能缓解了自己家里的尴尬,还能看看这院里人都谁是两面派。
只是两面派也就不搭理他而已,还没有人骂他叽霸毛的呢。
关键是,闫富贵还教过刘光福,是他的老师啊!
这学生教的好,都教的骂老师了。
嘿!他还算是走运的,没挨着打呢。
搁闫富贵自己的话说,他是小业主家庭出身,不算是敌人,是被团结的对象。
可这话得对着学校里的工作组说,对着这些接班人来说谁管你是不是可以团结的对象,他们讲究的是搞你有理。
“呦,三大爷,不回家吃饭啊”
李学武手里拎着钥匙从家里出来,看了面色不大对劲的三大爷招呼了一声,脚步也不停。
闫富贵没心情搭理李学武,装傻似的低着头不说话,他脑子里还回响着那句叽霸毛呢。
就因为这一句,他是不大能笑得出来了,怕人家再给他来一句。
四十多岁的人了,让一毛孩子骂了,说出去多丢人啊。
而李学武走后秦淮茹又从院里出来了,看见他闷着头坐在这,也给来了句招呼。
“呦,三大爷今儿咋没笑呢~”
闫富贵低着头嘴角抽了抽,他严重怀疑这俩人是故意的,看出他装疯卖傻来了。
可现在要他站起来跟秦淮茹理论他又没这个脸,只能由着对方羞辱。
秦淮茹后面跟着的是秦京茹,这会也是看着三大爷坐在这奇怪地问着她姐“这咋地了?”。
“精神了”
秦淮茹倒是真敢说,就在出了垂花门的时候,跟着她妹子说道:“自己摔倒了,把脑子摔坏了,他说啥你甭搭理,人家都说闫家的几个孩子对象难找了呢”。
“是嘛~”
秦淮茹姐俩的对话一个字不落地送到了闫富贵的耳朵里,而坐在门口的闫富贵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
老大都无所谓了,已经结了婚的,老二的腿即便是落下毛病,那也是要娶媳妇的啊。
老三、老四呢?还不是一样要找对象!
要是因为自己装疯卖傻的耽误了孩子们,这可……
闫富贵是想坚持一下来着,可这个他坚持不了,尤其是这话要是传开了,学校的工作也没了。
一想到这,闫富贵赶紧拎着板凳往家去了,任是后面谁调侃他也不在意了。
这院里人都精明着呢,他天天的跟这儿装糊涂,一天两天的行,日子多了谁有这闲工夫陪他玩。
起初他也是连自己家里人都骗了,但当老伴儿说要给他灌药的时候躲开了,他装病行,要是喝药喝出病可就麻烦了。
自找苦吃的事他不能干。
等秦淮茹姐俩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垂花门门口已经没了三大爷的身影,姐俩相视一笑,抿着嘴往后面去了。
赖人就得赖人磨,是李学武告诉她的,见天的跟三大爷应声,时不时的威胁两句,是个人都坚持不住。
他也就是自知理亏,跟这耍无赖呢,不想去给秦淮茹道歉,更不想院里人瞧不起的。
更严重的是,他想着自己都被秦淮茹逼成这样了,院里人但凡有点同情心的不得谴责一下秦淮茹啊。
如果能逼得秦淮茹来给他道歉,甚至是赔钱那就是更好了。
嘿,谁能想得到呢,这秦淮茹滚刀肉似的难缠,愣是把他熬不住了,先败下阵来。
这院里人也是的,没一个帮他说话的,更没有帮他出头的。
谴责秦淮茹的话也都是那些娘们随口一说,但见着秦淮茹的时候这些娘们比谁都热情。
闫富贵也是感慨人心不古、世风日下,这院里没好人了。
等回到了家,却是见着小儿子还没回来,便冲着老伴儿开口问道:“解旷呢?”
“说是有活动”
三大妈回了一句,不过又看了过来,问道:“不装了?”
“还装个屁,人家都看出来了”
闫富贵叹了一口气,道:“不仅让人家当猴耍了,还挨了骂,就是那……算了~”
摆了摆手,闫富贵也懒得说后院那个猴子了,这些天都是无法无天的样子,外面说不定闹什么乱子呢。
三大妈见老伴如此,也是不知道怎么了,问道:“吃饭吗?”
“吃,不等他了”
说完看了一眼里屋躺着的二儿子,没来由的又是叹了一口气。
自从自己打了他,爷俩就没有再说过话,应该说自打闫解放醒了就没有再说过话,一直这么半死不活的。
家里的气氛很压抑,好像一切都在头上笼罩着,又好像一切都在睡梦中。
老大依旧在山上,老二的腿跟以前一样,老三、老四都在上学,全家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可现在看着又不一样了,老大听说了家里的事根本没有回来的意思,老大媳妇每天都只闷在屋里不出来。
老二像个植物人似的天天躺在家里不说话,老三和老四的学其实早就不上了,天天在闹。
这两个孩子闹的东西他们也不懂,闫富贵只知道吓人的厉害。
小学都还好,听说中学和大学闹的才凶,看对门就知道了,连李家老大和老三都躲出去了。
一想起对门来,闫富贵便不由得再次叹了一口气,以前都说比着过日子,现在倒是好,不是家庭破碎,就是妻离子散,要不就是远走他乡,这年月,嘿~!
——
李学武比老彪子晚回来不到一个小时,进屋的时候他们都吃完了,就剩下老彪子等几个年岁差不多的在等着。
“洗手”
于丽给打了洗手洗脸的水,又给找了擦手的毛巾。
西屋的炕上已经放好了炕桌,就等着李学武回来吃饭呢。
就是因为今天帕孜勒回来,傻柱家有喜事,又因为大家伙儿好久没聚了,这才有了他等他,他等他的情况。
“看着月亮没了,是不是要下雨啊?”
李学武上了炕,由着傻柱给他倒了酒,看他的脸色,像是刚喝了一顿了。
何雨水坐在书桌旁,见着他们用的杯子不大,便也就没说什么。
难得高兴一回,总得让她哥发泄发泄。
“下雨也没事,啥东西都没有露天儿的,都跟库房里呢”
老彪子吃了一颗花生米,端着酒杯同大家一起碰了一个,随后说道:“这夏天的雨下不长,见天就晴,就是有的路不好走了”。
说着话就着西窗台往外面看了看,又转回来身子,道:“没啥事,这两天都不用上山”。
“我周一去山上,帕孜勒也得去”
李学武吃了一口小炒肉,示意了对面坐着的帕孜勒一眼,道:“治安大队的人上山集训,帕孜勒升副大队长了,得带训”。
“嚯!敢情今天是三喜临门啊!”
傻柱笑着端了酒杯敬了大舅哥一杯,同时嘴里也说着恭喜的话。
帕孜勒是个谨慎的人,这话也就是李学武说了,要不然不等消息落了地他都是不会说的。
而站在门外的迪丽雅听说自己大哥进步了,也是很高兴,抿着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大哥。
炕上的男人们喝着酒说笑着,西屋的二爷和姥爷等人已经带着小子们开始分拣书籍了。
其实也简单,大餐桌擦干净了,有负责往屋里搬书的,有负责检查书的,有重新分拣的,要留的放在一箱,不要的放在一箱。
除了书籍比较沉,翻看起来比较累,其他也是没什么。
李学武在饭桌上也只是跟帕孜勒等人叙旧,时不时的跟老彪子说一些回收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