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武笑着喝了一口热水,道:“咱们可不要白用人家吴老师,该给钱给钱,该给带东西的就带东西”。
“知道了,我想着呢”
老彪子笑了笑,说道:“山上不是送下来水果罐头嘛,我给大哥送的时候也给她带了”。
“黄干呢?没让他们买点?”
李学武逗笑着说道:“你得给这些单位都骚扰一遍,买谁的不是买啊”。
老彪子笑着道:“用不着他那儿,马主任就全要了,这玩意都不带指标,他们乐意要呢”。
说着话还给李学武眨了眨眼。
李学武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供销社采购和分配也是有指标的。
其实就是帐本,如果这种罐头他们采购了,不占用其他的商品指标,卖的时候还是正常卖,不就多出来很大一部分赢利点嘛。
这里面可操作的东西太多了,上一次边疆合作,马主任就搞了一次大的。
不然你看这风刮的呜呜的,马主任像是怕风的样子嘛?
没有点本事,没有点特殊付出,能有这么大的深沉?
李学武就知道他的厉害,所以也是跟老彪子说的明白,好好处,死活不能松开。
他倒是理解马主任不愿意跟他吃饭的原因,所以除了见着赶上了,不然也少去那边。
知道有这个感情就行了,有事老彪子就办了。
“现在还不行,没啥好果,除非你们厂边疆的那批来了,不然你等入了秋的”
老彪子挑了挑眉毛,道:“我跟你们厂冷饮厂都谈好了,到时候他们的冷库也少用了,咱们租一个大的,储存一库水果,慢慢做这罐头”。
“都不够你嘚瑟的了”
李学武笑骂道:“卖罐头的钱够得上租冷库的钱啊?”
“咋够不上?”
老彪子笑着道:“我都跟二爷算好了,到时候你就瞧好吧,那大白梨今年咱们可劲的收”。
“呵~行,只要稳定着做,怎么都行”
李学武自然欣喜看见自己大胸弟的成长,能不通过他来联系冷饮厂,能自己做决定继续做罐头,还能打现在开始就做计划。
打闻三儿走后,这小子是学习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
要是真的能拿起来了,李学武在这边也就少操心了。
“轧钢厂那边都对接好了?”
李学武也是听着老彪子说了轧钢厂的水果,便就问了一嘴。
老彪子想抽烟来着,但见着于丽抱着孩子同小燕都跟屋里站着呢,武哥都没抽,他也就没抽。
“对接都没问题了,车到站我就安排人去称重,你们厂答应帮忙运输,到时候直接送去供销社冷库”。
一边说着,一边滋喽着热水,道:“马主任答应给其他供销社窜货,尽快分销掉,山上的罐头厂也准备用一批货,包括前期联系的京城罐头厂、果酒厂,他们也答应要”。
李学武看着老彪子浑不在意的样子,提醒道:“注意着点,都计算清楚了,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一趟列车,四十节车厢,因为安装空调的原因,原来能装六十吨,现在只能装四十吨。
又因为是水果的原因,箱装密度是有出入的,葡萄的箱装密度就是0.3吨每立方米。
所以一趟列车下来,大概也就一千四百五十吨左右。
但换算成斤数就吓人了,三分钱一斤从轧钢厂拿的,老彪子对缝五厘,这一次最少能赚一万四千五百块。
供销社按照指标收的葡萄指定没这么贵,到不了三分五。
可现在老彪子给供销社就是三分五的价格,供销社也愿意要。
为啥?
一个是产量,现在四九城周边的水果产量是满足不了当前两千万人口的需要的。
另一个便是价值。
老彪子出的虽然是三分五,但没有指标,所以也就不要票。
没有特殊票据的要求,供销社可操控的空间就大了很多。
尤其是这个时候,单位与单位之间的互换商品并不算是违规的。
只要不是个人倒卖获利,就不算是投机倒把。
光是钱收,那供销社赚一个票还多五厘钱,自然是有多少要多少。
轧钢厂的销售处倒是也想接这个活儿来着,只是他们谈的不好,李怀德又是故意不让他们接,便就落在了老彪子这。
李学武也是给他交代过,包括马主任在内,李怀德也有,都别落下,该去看看的,必须得去看看。
礼尚往来嘛,合作愉快呗。
在做人这一块,李学武是恪守本分的,不敢玩这个,但并不妨碍他让老彪子玩。
他是干部,老彪子不是。
至于李怀德撵了销售处的人往外面跑,去别的市和省找商品对缝,这就不是李学武能支应得到的了。
他现在只想着钢城、京城、乌城,能在他的控制之下。
这三个地方还是得让老彪子走熟悉了,再有带货啥的也就方便了。
那车是保密部的,李学武要说带点啥还不是方便的很,以后这赚钱的机会多着呢。
可这花钱的机会也多啊。
李学武跟老彪子说完,二爷接话道:“还得多问你一嘴,古董啥的咱们等着,家具啥的还收不收?”
二爷看着李学武解释道:“我看有好些人家都用的好木头,家具也是老的,就是年头长了,不惹人新鲜了”。
这古董能靠讹的,这家具没办法说啊。
有说古董是四旧的,可没说家里用的家伙事是四旧的,那不成棒槌了嘛。
况且这家具也是日常用的东西,买卖起来可不是小钱。
李学武冲着老彪子示意了一下,道:“跟二爷筹划一下,咱还真就收这些老家具,打名号说旧家具翻新,到时候归了起送俱乐部去”。
“收这玩意儿干啥用?”
老彪子不以为意地说道:“这玩意儿可有的是,能堆老多,收上来翻新了也少有人愿意要,死沉的”。
“不懂别瞎说”
二爷说了老彪子一句,随后解释道:“你姥爷知道,这些个木头的价值不用说了,光是家具就算是古董的,以前也是有人拿这玩意当心头好”。
“呵~”
老彪子虽然收敛了神情,但还是接话道:“现在这日子过的,上顿吃了没下顿,还想着心头好啊~”
说完跟李学武学话道:“咱们街道以前混的那个老三,嘿!那天我见着正卖抄家货凑钱买米呢,说是腰让人给踹折了,好了也干不了重活儿”。
“住前面胡同那个?”
李学武对那人倒是有些印象,吊了吊眼睛问道:“没跟你借钱吧?”
“我哪有钱借给他啊~”
老彪子喝了一口热水,道:“我刚吃几天饱饭?是见着了,就打了声招呼,说这附近的小年轻就没有混的好的”。
说完放下杯子,道:“我就说啊,这年轻的都赚不着钱,这老的还能养活儿子多久,没钱还要啥心头好”。
二爷和姥爷均是坐在炕上不吱声,心里许是也想着这个问题。
他们对饥饿和混乱是有记忆的,也是有切身之痛的,所以老彪子说的这些他们都不想再体验一遍了。
李学武看了老彪子一眼,道:“让你做就做得了,到时候跟姥爷收拾出来分好类,那边库房多,暂时先存着,我有用”。
“得嘞,知道了”
老彪子许也是看出了姥爷和二爷的情绪变化,低着头答应一声便没再说什么。
李学武又跟二爷说了说古董收购的事,也跟姥爷说了说家具的事。
最近因为给治安大队准备办公家具,姥爷可是没少忙,今天见着就身体就比上周见着累。
也是劝了他别硬干,有活儿了就叫人一起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