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李学武是在公鸡扯着脖子不停的打鸣声醒来的。
“棒梗!就不能晚点儿喂它嘛!”
李学武冲着窗外喊了一嗓子,一定是棒梗早早的就把鸡架门子打开了。
那个不可一世的,仗着自己是贾经理手下唯一得用的鸡,每天都会准时准点儿的吵醒李学武的梦。
梦里他正享受着周日的愉快生活,可梦一醒过来就是特么的周一了。
“武叔?”
棒梗趴在窗户上看了看,因为隔着窗帘他不确定刚才是不是武叔在喊他。
见不着屋里,又踩着靴子垫着脚尖拉开了李学武家的窗子。
这个时候的窗子都是木头做的,平时通风习惯了,都不会锁插销。
这小子想的是拉开窗子确定一下是不是李学武在叫他,李学武听见棒梗的话也是晚回了这么一会儿,清晨的凉风便顺着棒梗打开的窗子吹进了屋里。
吹开窗帘,吹过屋地,直接打在光着膀子躺在炕上的李学武身上。
“嘶~”
李学武被凉风彻底吹醒了,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嘶呵声,赶紧拉上了被子。
“武叔?”
棒梗努力伸着脑袋从吹起来的窗帘空档往屋里望着,嘴里问道:“刚才是你喊我吗?”
“是~”
李学武没好气地应了一声,他只是早晨有点儿困,发泄了一声心中的烦躁。
他也没想着棒梗听不听的见,但没想到带来的后果竟然是一阵凉风。
棒梗见李学武应声,手拔着床头,探头看着屋里问道:“武叔你喊我干啥?”
李学武晃了晃牙,道:“喊你帮我把窗子关上”。
“哦,好!”
棒梗很听话地帮着李学武把窗子关上了,等踩着小靴子往鸡架那边去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
“是不是有哪里不大对?”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犹豫着是不是要回去打开窗子问问武叔的时候,便见着于丽姨从月亮门那边进来了。
“于姨,早”
“早”
于丽也是收拾好了前面,这才过来准备叫李学武起床的。
见着棒梗站在门口便问道:“喂完鸡了?”
“没”
棒梗挠了挠大肥脸,眨么眨么眼睛,往屋里看了一眼,随后便往鸡架那边去了。
他总觉得哪里不大对,但现在一时半会儿说不好,但喂鸡要紧,还是先喂鸡。
于丽看着棒梗的样子笑了笑,说道:“今早倒座房有咸菜肉,一会儿自己去啊”。
“哎,知道了姨!”
棒梗听见吃的,笑着应了一声,把刚才的事抛之脑后,乐呵呵地去继续喂鸡了。
于丽进了屋,先是拉开了客厅的窗帘,等进了里屋,见着李学武靠在墙上围着被子打哈欠。
“这是怎么了?没用叫就醒了”
“感谢那只公鸡,感谢棒梗”
李学武无奈地笑了笑,解释了刚才的事儿。
“呵呵,刚才还见着他站在你门口呢,感情是来叫你起床的,多好的孩子”
于丽边伺候着李学武穿衣服,边笑着调侃了一句。
李学武则是掀开了被子,接了袜子穿了,嘴里嘀咕道:“我感谢他八辈祖宗”。
“去,人家比你起的还早呢,你咋不嫌羞呢”
于丽笑着帮李学武把裤子穿好了皮带递给他,嘴里笑话着李学武的懒床。
“你还说我”
李学武撇着嘴道:“要不是……”
“再说我可把前面窗户全开了”
于丽嗔着威胁了一句,随后又主动帮着李学武叠被子。
李学武撇了撇嘴,做都做了,说不让说。
起身穿了裤子,又穿了衬衫,趿拉着拖鞋洗脸刷牙去了。
于丽就是有这份撒冷劲儿,在李学武收拾完自己的时候,她已经把屋子收拾好了。
被子叠好了摞在炕柜上,炕被也用扫帚扫了一遍,窗帘拉开了,书桌收拾了,就等着李学武拎着包上班了。
“这几天怎么没见着那老太太出来晒太阳?”
李学武眼神示意了一下聋老太太的屋子,对着于丽问了一句。
“一大妈不在家,她出来的少”
于丽解释道:“昨天还吓着了一下,傻柱陪着待了好一会儿”。
“吃饭呢?还是我妈给送呢?”
李学武由着于丽又帮着自己整理了腰带附近的衬衫,这才穿了外套。
“是呢呗”
于丽看了看李学武,说道:“头发有点儿长了,要剪一剪吗?”
李学武照了一下镜子,道:“明天的吧,再有头发茬儿掉身上,难受”。
于丽惯会听话听音儿的,见李学武这么说,便问道:“今晚不回来了?”
“回,只是不在家吃”
李学武解释了一句,随后看也没看于丽,随意地说道:“丈母娘回来了,今晚约了一起吃个饭”。
正在帮着李学武整理裤脚的于丽手里一顿,随后便若无其事地继续收拾着。
等顺眼了,这才直起身子,道:“都不知道怎么给你准备饭了,准了的不准,不准的真是不准”。
“呵呵,没事儿,对付一口没啥的”
李学武轻笑着说道:“不用特意给我备一份,正常做就行”。
于丽这会儿眼睛也是没看向李学武,边拿了桌上的公文包边说道:“先这么着吧,等你从这搬走了这饭就好确定了”。
李学武看出了于丽的心思,笑着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脸,在于丽嗔着的声音下接了包。
见着李学武潇洒地转身去玄关,于丽皱了一下鼻子,随后便跟了上去。
——
周一这一天李学武就像一个救火队员,从早上一直忙到了晚上,最多做的工作就是看各种文件。
这包括了他管理的两个单位。
在这期间他还参加了两个尚算是简短的会议。
李学武有些疲惫地甩了甩手腕,如果每天都是这么忙,那他敢保证,绝对会想想办法怎么偷懒。
铃铃铃~
就在李学武趁着甩手的工夫想要空空大脑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又很没有眼力见儿地响了起来。
“喂?我是李学武”
“什么情况,这么疲惫?”
只听电话里有人问了一句,随后说道:“你不会通宵达旦地做坏事了吧?”
“滚蛋!”
李学武对着电话没好气地说道:“你特么千里迢迢打长途过来,不会就是想探秘我的**吧?”
“啧啧啧”
能这么跟李学武扯淡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要说千里之外的,只怕唯有姬卫东这一个了。
“还**,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调查部的混蛋?”
李学武无所谓地回了一句,不等对面的姬卫东被他气的骂回来,主动问道:“是那边有进展了?”
“哈哈!在你姬哥哥的运筹帷幄之下,些许宵小不足挂齿”
姬卫东在对面吹着牛哔,有些事情不方便跟上级或者下级说,甚至不方便跟同事和家人说。
但不说的话憋得难受,只能找那么一个往日里恨不得一句话怼倒对方的那个人说。
这会儿姬卫东就有些兴奋地说道:“你绝对想不到这帮混蛋藏了多少秘密”。
“所以你打来电话是想说什么?”
李学武吊了吊眼睛,问道:“案子办完了?”
“额……当然不可能”
姬卫东的兴奋被李学武一下子掐住了脖子,随后认真地说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聂连胜的人?”
“当然”
李学武换了一个手拿电话,右手又拿起钢笔继续写着手里的报告。
姬卫东打起电话来没完没了的,也不知道要说到什么时候,李学武哪里会依着他的时间。
姬卫东不知道李学武那边在干啥,只是说着自己的话。
“我们控制了一个饭店的经理,是个三十岁的寡妇,有两个孩子,跟聂连胜的关系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