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周亚梅说完,又对着有些难过的孩子说道:“跟小姨回家吧,小姨家里有好吃的”。
“不了”
周亚梅眼眸低垂,轻轻拉了拉儿子的小手。
“是他把我们叫过来的,我就在轧钢厂等他”
闻三儿眨了眨眼睛,知道这又是一位“娇”。
“他有安排,让你在轧钢厂招待所等她,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嗯”
周亚梅点点头,就知道他已经安排好了。
要不她当初怎么说李学武和付海波像呢,一样的思维缜密,一样的强大控制欲。
能把计划做到这种地步,不可能没有后续安排。
别说娄晓娥邀请,就算是顾宁来了,周亚梅也不会出轧钢厂,一定会按照他的意思办。
留在钢城,她还有个家。
到了京城,她就是浮萍。
“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呢”
应了闻三儿一声,周亚梅整理了一下情绪,看着坐在一起的闻三儿和娄晓娥问道:“你们不会真的叫无风险和满大街吧?”
“哈哈哈哈哈~”
听了周亚梅的话,闻三儿两人心头的阴翳也是消散了不少。
闻三儿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叫闻瀚泽,行三,都叫我闻三儿,跟学武算是发小儿”。
“我叫娄晓娥”
娄姐只是说了自己的名字,
周亚梅刚才听见娄晓娥管闻三儿叫三舅,便问道:“你们两个是亲戚?”
“哈哈哈~”
闻三儿笑着摆摆手,说道:“不是,确切的说是我亲外甥跟学武是发小儿,我们都在一起玩儿,就叫了这么个三舅”。
“哦哦”
周亚梅微微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我以后也叫您三舅吧”。
“哈哈哈,不用不用,叫什么都行”
一看周亚梅就比自己大,再说了,这女人看着气质就不凡,闻三儿哪好意思让人家管自己叫舅舅。
可周亚梅没管这个,微笑着捏了捏儿子的小手,教道:“叫三舅姥爷”。
“三舅姥爷!”
付之栋是个听话的,母亲让叫啥便开口叫了。
“哎~”
闻三儿哪里会叫孩子的话掉在地上,一口接了,随后跟跟周亚梅客气了一句。
娄晓娥听见这两人的对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还三舅~哼!
周亚梅让儿子叫完闻三儿,又让叫娄晓娥。
“叫小姨”
“小姨~”
付之栋先是听着妈妈的话叫了一声小姨,随后有些瘪兜儿嘴儿地说道:“不是叫小姑妈嘛”。
“叫啥都行”
娄晓娥就是喜欢孩子,虽然跟周亚梅那样,但是对付之栋稀罕的很。
伸手将付之栋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腿上。
“以后还叫小姑妈”
“小姑妈~”
“哎~”
娄晓娥听孩子叫小姨眼皮子直跳,她小时候可没少叫这个称呼,不喜欢。
周亚梅看着娄晓娥逗着儿子便笑了笑,跟闻三儿问道:“跟你来的那两个人没事儿吧,也是你们的人吗?”
“不是,不是我们的人”
闻三儿笑了笑,说道:“是我借来的,那是学武安排的后手,用来扛雷的,不过我看那两人挺机灵的,应该没事儿”。
(大强子看了看“机灵”的大春儿:“我特么谢谢你满德杰八辈儿祖宗!”)
听见闻三儿这么形容那两个人,周亚梅也是捂着嘴笑了笑。
看见窗外的景象一闪一闪飘过,周亚梅不由得心生遗憾。
“唉,不知道我们的房子会怎么样啊”
——
“房子查封了!”
“查封了?”
于敏不敢置信地站在关山路周亚梅家的院门口,看着一队人正在屋里搜查着,有的人还在准备封条。
“对”
许宁穿着轧钢厂一样款式的保卫服装,站在院门口看着院里的人工作。
“这屋子的主人是犯罪分子家属,我们正在办这个案子呢”
于敏咬了咬牙,问道:“可她不是一直都在这住着了嘛”。
许宁接了于敏的烟随口说道:“是啊,告诉她案子没查清不能走,保卫科正找她们呢”。
借着于敏的火儿点了烟,许宁看了看他,问道:“怎么?打听这个,你认识她们?”
“没,不认识”
于敏郁闷地摆摆手,干笑着说道:“经常从这儿过,看着挺突然的”。
“是挺突然的”
许宁抽了一口烟,眯着眼睛说道:“我们追查到了厂里的招待所,服务人员说今早还看见她们了呢,好像是一伙人送走的”。
“那啥,你们忙吧,我得赶紧上班去了”
于敏被许宁的话吓的一激灵,赶紧脚底下抹油。
这儿不能再待了,别特么查着查着付海波把自己搭进去。
看着疾驰离开的吉普车,许宁眯着眼睛吐了一口烟。
他也不知道李学武为什么让他在周亚梅走后把这间别墅封了。
当然了,他不知道的东西多了,照着办就成了。
到了钢城许宁可算是天高任鸟飞了,有轧钢厂李学武已经定下来的训练基调和发展目标,他只要照搬就成。
现在的保卫处可以算是炼钢厂的牌面部门,年前年后已经送了不少人回京城接受审查,也抄了不少人的家了。
要不怎么说查封周亚梅家时动作这么的娴熟呢。
不过查抄周亚梅家跟别人家不大一样,所有的家具一律不动,仅仅是将衣物搜了出来装了箱。
封条的审核就卡在了许宁的手里,随时封随时开。
这边将装箱的衣物搬到车上,许宁带着人把门锁了便离开了。
这些装箱的“证据”将会被送往京城轧钢厂保卫处审查。
——
京城,轧钢厂。
“这报告不大像李副厂长的手笔啊~”
书记杨元松轻笑着将手里的电文报告放在了桌子上,他是搞文件的老笔杆子了,厂里干部的文风他一看便知。
“呵呵呵”
厂长杨凤山知道书记的意思,笑着给会议桌上的几人分了烟。
“李副厂长身在边疆仍然关心厂里的发展,电文的内容大家也都看见了,说说想法吧”
聂成林接了厂长抛过来的烟,知道这不是烟,这是砖,抛砖引玉嘛。
“我是管生产和技术的,这里我说两句”
这份电文上确实有与生产和技术相关的内容,所以聂成林开口大家都认真听了。
“先说技术”
聂成林抽了一口烟,微微眯了眼睛说道:“任何机械的生产和制造都不是简单的事情,就像咱们刚刚讨论的消防器械”。
原来刚才的会议不仅仅在说边疆的事儿,还说了前几天李学武查封设计处的事儿。
“设计成本、制造成本、使用和维护成本、专业技术攻坚成本都是一个难题”
“再说生产”
聂成林看着在座儿几位厂领导说道:“所有工厂都是有计划任务的,一座工厂从无到有可不是一份报告就能建起来的”。
发言结束,聂成林将面前的电文报告往前推了推,大家都看出这是不支持了。
这无疑是给还没热起来的讨论泼了一盆冷水。
主管生产和设计的副厂长都不支持,其他领导也都皱起了眉头,翻看着手里的报告闭口不言。
杨元松看了看聂成林,随后把目光看向了其他几位副厂长,可这会儿都没有发言的意思。
杨凤山抽着烟,眼睛也在观察着在座的班子成员。
会议室一时竟然安静了下来。
“我说说我的看法”
打破沉寂的却是谠委副书记谷维洁,见她要说话,杨元松的眉头一下子紧了起来。
谷维洁刚在会上批评了保卫处责任缺失,与武裝部合并工作进展缓慢,有推诿的情绪。
现在会上明眼人都知道,这份报告名义上是李怀德提上来的,可思路和行文一定是李学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