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有司机,李学武只能随时抓人给自己开车了。
不止是前世留下的习惯,李学武认为公车出任务的时候,还是有专门的司机来开车是好的。
倒不是为了耍派头儿,而是保险。
这里面有很多事情无法展开了说,但这么做绝对是有很多好处的。
看着李学武的车出了大门,沙器之在办公室内同志们羡慕的眼神中,努力保持着平和的表情走去了李学武的办公室。
沙器之一离开,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了议论声。
这声音不大,就是对面儿,或者背靠背的人互相小声交谈着。
可站在门外的沙器之还是听到了屋里同志们对他的议论。
这议论声让沙器之的嘴角不自然地翘了起来。
他知道李学武是故意来办公室找他的,是在帮他。
他也知道这种帮助只有一次,而且在李学武已经给他指明了道路的情况下。
沙器之真的有一种感动的泉水在干涸的心田里流淌的感觉。
多少年了,单位里这么关心他的只有李学武。
等走到李学武办公室,看着桌上的文件,他还以为是什么呢。
等看见标题,却是上面下达的,关于学习焦yu禄同志的学习文件。
这份文件跟他所写的题目相同,内容却是全然不同。
沙器之站在办公桌旁,手捧着那份文件竟看的入神了起来。
不仅仅是文章的理论性,更从切身体会和实际情况阐述了学习先进的渴望和认知。
沙器之一看到这篇文章就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了。
他在报纸上是看过李学武的文章的,对李学武的文风和行文结构是有所了解的。
以前只是观赏性地看,有时候会拿自己的文章作比较。
但现在做了李学武的秘书,他对李学武文章的理解有了更深的体会。
这就是立场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也不同。
“领导好!”
李学武敲开了郑富华办公室的门,看着正坐在办公桌后面郑富华敬礼问好。
郑富华抬起头一看,却是李学武来了。
“来!”
“是”
李学武听见郑富华的招呼,微笑了一下,走到郑富华的办公桌前面。
“坐吧,这才几天不见啊,怎么学会客气了呢?”
“嘿嘿”
李学武没有在意郑富华的调侃,这老头子嫌弃自己来晚了,句句不离时间呢。
“跟您我客气什么呀!”
李学武没有先坐下,而是拿出烟盒弹出了一根烟给郑富华递过去。
郑富华看了看李学武,接过烟,任由李学武给自己点上了。
别看李学武现在好像不客气的样子,可郑富华就是喜欢李学武的这个脾气。
要不然也不会顶着压力,促使高振力排众议将李学武提拔到了分局。
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部门。
就李学武在办公室给自己点烟这个动作,让沈放当一百年所长也是不敢的。
李学武不仅给郑富华点了,也给自己点了一根儿。
点完后,从茶几上拿了烟灰缸放在了办公桌上,这才坐了下来。
办公桌上虽然有一个烟灰缸,但这玩意儿就跟茅坑似的,还是一个人蹲一个的好。
要是两个人同时去弹烟灰,手指碰在一起多尴尬啊。
这不跟两个人一起蹲一个坑,屁股碰在一起……
不能说下去了。
李学武坐下以后抽了一口烟,对着眯着眼睛看向自己的郑富华说道:“我回来一直忙来着,连我们街道所都没去”。
“嗯”
郑富华笑眯眯看着李学武不说话,只是眼神里全都是“说吧,说吧,你说什么我都当你在放屁”的意思。
李学武也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真的,不信您给沈放打电话,我绝对没去!”
郑富华点了点烟灰,道:“你是没去沈放那,可我怎么听说有人特么闲的屁疼,跑去滑冰了呢?”
“谁?谁去滑冰了?”
李学武愣目愣眼地看着郑富华说道:“这大冷天的滑什么冰啊!这不是找罪受嘛!”
“是啊,还特么闲的蛋疼管人家西城分局的闲事儿”
郑富华将一份协调文件扔在了李学武的面前说道:“你说这样闲的蛋疼的干部是不是应该踢他的屁股”。
李学武接过文件看了看,却是西城那边发过来的。
因为王家姐妹是东城这边儿的人,而且这对儿姐妹的家庭也不算是普通人家儿。
王亚娟的父母将人送到医院后就报警了,还是报的东城的警。
好么,直接带着全家跑到局里来了,说是家里不安全了,怕被报复,只能在局里待着了。
这王亚娟的父亲也是纺织厂的一个小干部,对这种事情也不是睁眼瞎儿。
哎,不哭不闹,就说害怕。
还特么不说害怕谁,就是吓破胆的那种。
郑富华倒是认识王亚娟的母亲,毕竟也是文化名人。
在这个区里也是有名气的人物。
看着这一家子男的孬,女的哭,东城这边也不得不接了警。
一个电话打到了西城。
好么,热闹子了,西城那边呼呼啦啦地来了好些车。
这些人还没等进屋呢,这王亚娟的父亲真拉得下脸来,“噗通”一声就跪地上了。
这可是给进屋的、没进屋的那些人弄得脸上腾地红了。
看见自己男人跪下了,这王亚娟的母亲也是个狠人儿。
偷偷使劲儿掐了王亚梅一下,借着闺女的嚎叫声,她自己也跟着哭嚎着跪了下来。
还别说,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王亚娟她爸是干嚎,她妈却是声泪俱下的。
她能给你哭出高矮音儿,阴阳卷儿来。
你想跟她说话?
她的哭声总能高你那么一点点。
王亚梅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突然被母亲掐了一下。
她能不嚎叫嘛,她疼啊。
都疼的哭了,可被母亲扑着跪在地上,却是真的哭了出来。
这是干啥呀!?
她是不懂了,但外面的人和屋里的人却是看出这一家子的苦模样了。
这尼玛是《白毛女》啊?
郑富华当时想要劝王家男人起来,王亚娟的父亲却心疼闺女的。
在家的时候就说了,一定得给闺女出这口气。
现在果然就办到了,郑富华劝他起来,他却是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屋里屋外的人都变了脸色,不仅仅是磕头的原因。
这分局的院里可是有外人呢,有人在这边办事儿呢。
只看见他们堵着门,只听见里面的人撕心裂肺地哭喊着:“饶命啊,我们错了,我们不敢告啊!”
得了,跟着西城的人过来调节的人都退了出去。
人家都这个样子了,一看就是不能善了了。
谢家人还想进屋理论,却是被东城和西城的人一起拦住了。
这事儿如果王家人闹起来了还好说,现在这种情况却是碰都不会让他们碰的。
私下里交流都不成了,出了事儿谁背这个责任?
强抢民女、助纣为孽的帽子一扣上,这辈子都别想摘下去。
就算是谢家当家的看见这一幕都是调头就走了。
其他几家也都跟着西城的同志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而西城那边直接给东城下了协调函,这个案子只能拉下脸求着东城帮着解决了。
先前那些文工团的和大院儿里的孩子一个都没敢放。
就连小混蛋和赵老四都在里面蹲着呢。
这个事情不查清楚了,西城那边可不敢把人放出去。
东城这边的高震也是动了怒,直接把电话打去西城,问能不能办,办不了就把案子移交过来,东城不怕得罪人。
这话却是说的西城带着人往这边求情的事儿。
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偏帮嘛,任谁都知道,这些人怎么知道王家人在东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