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多姆大人……我……我愿意证明我的虔诚!我愿意接受您的恩眷!您要怎样对我都可以!”
年轻女子的手脚都没被捆缚,却像一根柔弱的草叶瑟缩在蟒蛇般的绳环里,苦苦哀告!
“求求您!求求您饶了哈利吧……”
她眼看就将被吊死,却只是在为身旁的男子哀求!围观服事们的脸上隐隐现出不忍之色,却都畏畏缩缩地望着绞刑架旁那位“奥多姆大人”,鸦雀无声!
“恩眷”?“他”瞳目一缩,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眷者大人”,先前那些“眷者”都与很多人住在一起,“他”从未冒险去看个究竟。
只见“奥多姆大人”身边同样围着很多人,光是身披银白铠甲的神殿骑士就有四位,将这位“眷者大人”前后左右护在中间,十几名面带菜色却体格高大的扈卫们举着手中明晃晃的武器站在外侧,围成密不透风的一小圈,“他”只能依稀看到,那位魁梧健硕的“奥多姆大人”似乎只披了一件丝纱织成的睡袍,在火光映照下很是显眼,两撇小胡子一看就是精心剪理过的,面相也颇为庄正,然而怀里却还搂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同样身披丝纱,宽敞纷乱的衣衫下面,高耸正被一只大手极其粗鲁地揉捏着,丰润而又秀丽的小脸上泛着阵阵潮红,明显比那些“服事”们健康很多的娇躯正在极其配合地颤抖着,双眼一瞬不瞬地落在“奥多姆大人”脸上,哪怕这位大人连眼角余光都没落在身上她也毫不介意,彷佛正在注视着她的神明!
“你这个不识抬举的贱货!现在才知道求饶?!晚了!”
“奥多姆大人”狠狠又捏了几把,这才抽手出来狠狠一挥,眼神和身体却下意识地都朝广场西侧偏去!
一位扈从依令走向绞刑架,举起了长剑,只要砍断刑架边的绳索,中央的木板就会打开,那两名年轻男女就将吊颈而亡!
“弗洛克!住手!”
只听一声清喝在广场西侧高大而又幽暗的门洞内响起,声音不大,却足以阻止长剑下落,“弗洛克”正是那位扈从的名字!
金铁的铿锵和沉着的脚步此刻是这广场上新的焦点!所有人都转头望去,只见来的又是一位身着银白铠甲头戴银白轻盔的骑士,披挂比“他”所见的任何一位骑士都要齐整,一头秀发挽在身后,飘在夜风之中,和铠甲上流线型的明纹同样都是金黄颜色,竟也是位女子!
“他”看了一眼就微微避开了目光,来者竟是神殿骑士中地位更高的“神恩骑士”,实力已相当于五星以上的宗师强者,先前“他”也只在子民过万的几座岛上才见到过!
然而不知为何,身旁“服事”们的神色似乎纷纷轻松了些,就连那十几位扈从,手中的刀剑也都垂了下去!
“歌德大人!”四位神殿骑士第一时间行礼问候,虽然依旧忠实地站在原地,却没有一双目光敢于平视!
重重守护中的“奥多姆大人”极其恼怒地瞪了身边诸人一圈,然后望向“歌德骑士”,怒声问道:
“歌德!你敢阻止我履行神职?!”
纤细的手掌按在腰间纹饰华丽的剑柄上,一路走来始终都是如此,充满着似乎并不属于“神国”的某种风范,这位“歌德骑士”平静地看了看绞刑架,又看了看“奥多姆”怀中依然一脸崇醉的女人,平声开口:
“奥多姆大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的神职应该都在您的寝宫里吧?”
“真是无礼!”“奥多姆”骤然暴跳如雷,一把就将怀里的女人摔在地上,叫道:
“就凭你这句话!叔父……哦不……大祭司大人就该替吾神治你个不敬之罪!”
纤巧的头盔遮住了面庞,看不到“歌德”骑士此时的表情,但毫无波澜的目光足以显示她的镇定,她没有理会“奥多姆大人”,转头看向绞刑架:
“水花,出了什么事?”
名叫“水花”的年轻姑娘眼里顿时闪起了泪光,抽噎着回答:
“歌德大人……是海藻生病了才让我帮她为奥多姆大人打扫寝宫,可……可我只是第一天去,奥多姆大人就要让我留下来侍奉……歌德大人……我只是一个服事罢了……哪里有资格像那些尊贵的‘神偶’姐姐们一样从小就生活在寝宫里,接受奥多姆大人的恩眷……而且……而且我根本就不愿意做那些事情……也根本不会、根本不敢去做那些事情……我就没有答应……可我却触怒了奥多姆大人!说拒绝他就是对七曜吾神不够虔诚!甚至还抓来了经常照顾我的哈利,差点就当场把他打死!奥多姆大人现在还要吊死我们!无论我怎么哀求都没有用!我……我……”
凄婉的哭声中断了哀诉,“歌德”平静地点了点头,没有出声,却几步迈上了绞刑台,伸手就取下两道绳环,将昏死的那位男子小心放在木板上!
“水花”连忙也跑过来,把“哈利”紧紧搂在怀里,“歌德”伸手探了探鼻息,便往围观服事中看了看,对其中几人扬声道:
“桥孔,小馆,你们来把哈利送回去,哈利负责的麦田你们这几天帮忙照看一下,方板,磨盘,你们回去准备一点铜锣肉汤,一点黄蜡油和麦粒粉熬成膏给哈利敷上,每日的肉汤尽量让哈利多喝两口,有什么难处记得随时来找我。”
点到名的几位“服事”不敢吭声,手脚却丝毫不慢,围观的服事们依然不敢触碰“奥多姆大人”直欲喷火的目光,却纷纷投注在“歌德骑士”身上,暗暗流露着发自内心的崇敬和爱戴,丝毫不比那位仍旧不敢爬起身来的女人少上半分!
“我看谁敢动!!!”一声大吼到最后尖细得都变了音!愤怒到扭曲的脸上,颇具姿仪的眉目狠狠挤在一起,眼里却透射出某种别样意味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