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跟着九阿哥出宫的一什侍卫,正好是德义将军那一什。
里头就有二等侍卫额尔赫。
额尔赫晓得是去都统府的,面上就带了不自在。
如今他跟桂珍格格已经换帖,吉日定在冬月。
德义看着他,猜到他的顾虑,道:“不用想那么多,齐大人是明白人。”
额尔赫讪讪道:“卑职就是有些心虚。”
桂珍格格毕竟曾是董鄂家的儿媳妇。
德义看了他一眼,道:“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见了董鄂家的人心虚,那你见到那拉家的人不是更应该心虚?”
八旗都是熟人,德义家跟那拉家也有姻亲,晓得些内情。
额尔赫立时道:“那不一样,好女百家求,那拉家不过是提亲罢了,又没有说准了。”
德义道:“不用那么别扭,都是亲戚,换个法子论了就是,断不了走动的。”
跟都统府这边可以不走动,可是伯夫人那边却是桂珍格格的亲姑母,难道还能老死不相往来?
况且桂珍格格跟前夫和离,并没有跟董鄂家撕破脸,也收了不少馈赠。
即便碍着之前的事,日后没有必须太亲近,可也不必断绝往来,还是表亲。
额尔赫受教道:“谢大人提点。”
*
正红旗,都统府。
觉罗氏这两日没有歇好。
福松中举是喜事,可是九阿哥被“禁足”是怎么回事?
原来出榜次日,福松照常去皇子府,就听到营造司的人提了此事。
营造司的人是为了卖好,可是消息不灵通,不知原由。
福松找到高斌,就打听到宜妃娘娘嫌弃百岁礼简薄这个理由。
其他的,就打听不到了。
这涉及到“百岁礼”,觉罗氏如何能安心?
今儿齐锡到家,听妻子提及此事,带了意外道:“九阿哥被禁足?没有啊,听岔了吧?”
昨天中午跟着圣驾回驻畅春园,跟着随扈去塞外的八旗都统、副都统都在后头。
离得太远,齐锡没有跟九阿哥打照面,可是也听得真真切切的。
昨日九阿哥跟十阿哥迎驾。
觉罗氏皱眉道:“真禁足了,衙门都不去了,去接驾了?”
齐锡还真是想不到缘故。
夫妻俩正觉得没头没脑的,前院就有人来报,说是九阿哥来了。
齐锡起身,看着觉罗氏,道:“别听风就是雨的,禁什么足啊,这不是还串门子呢……”
觉罗氏跟着起身,却是没有做声。
无风不起浪。
况且内务府的人没事扯谎湖弄福松做什么?
只是宜妃挑剔“百岁礼”,这是冲儿子去的,还是冲儿媳妇去的?
夫妻俩出迎,刚出了正房,九阿哥已经大踏步进来。
上次在御前挨了训斥,这回他没有空手了。
路过地安门的时候,就叫人暂停,买了两只羊壳子,一筐栗子,一筐大枣,一筐葡萄、一筐鸭梨。
反正是凑了一车的东西,进了都统府,就吩咐门房直接送厨房了,看得侍卫跟护军们都带了笑。
这位阿哥爷还真是接地气儿。
去丈人家买的东西,也都是这些吃的,跟大家伙儿没什么区别了。
“岳父,岳母……”
九阿哥喜气盈腮,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行什么礼。
打千,还是作揖?
他话到了嘴边,看到院子里还有丫头嬷嬷,立时收了声。
觉罗氏见他这么欢喜,心下一动,道:“是搬家的日子定了?”
九阿哥笑着摇头,道:“是更大的喜事!”
齐锡看出九阿哥有顾忌,没有在院子里盘问,等到堂屋,打发丫头下去,才道:“到底是什么喜事?”
九阿哥咧嘴道:“福晋有喜了,已经一个半月了,今日太医诊出了滑脉!”
觉罗氏与齐锡听了,齐齐呆住,惊大于喜。
好一会儿,觉罗氏才带了紧张道:“准了么?有其他征兆了没有?”
要知道,女子滑脉可不单单是怀孕,还有其他几种病症。
觉罗氏关心则乱,担心误诊,小两口白欢喜。
九阿哥点头道:“闻不得油腻,口味也有些变了,也有些乏力。”
觉罗氏心中松了口气,竟是不知道说什么。
要知道,这一年半她一直悬着心,就怕舒舒跟自己似的,开怀晚。
自己可以小十年没有身孕,丈夫也没有二话;换了舒舒那里,肯定不行。
如今这开怀了,就好了,是男是女反而不重要。
舒舒跟九阿哥的年岁在这里,还有十几二十年的时候生孩子。
齐锡白了脸道:“福晋还小呢……”
为什么皇家公主下降的年岁,越来越晚,多是十八、九以后了。
那就是因为年岁小,身量没长成,产关难过。
之前他们夫妻俩也是打算要留女儿到十八、九再出门子的,这样二十来岁生产,身子也长结实了。
两人的反应,都在九阿哥眼中。
岳父与岳母的反应跟自己汗阿玛截然不同。
这就是区别了。
对于公婆来说,是家里要添丁进口。
可是对于爹娘来说,就要担心女儿产育。
九阿哥很是贴心,道:“岳父、岳母放心,小婿一定好好照顾福晋,太医也说福晋脉像强劲,身子骨极好……”
齐锡脸色这才缓和些,道:“阿哥有心了。”
可是看到旁边的妻子,齐锡也添了心事。
当年妻子开怀后,就接二连三的产育,损了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