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十福晋初来乍到,吃不惯宫里的菜,可以叫人做了。
二十三的那封信中,九阿哥提及了同仁堂药铺。
都统府那边已打发人找了,还请了乐家的当家人上门给伯爷看诊。
别的他没有提。
这个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了。
接下来,舒舒就提了今日遵太后吩咐,跟五福晋一起给太妃们介绍江南,提到了江南美食。
后来应太后点菜,她就想起杭州的一个美食典故。
“东坡肉“,她只在书中见过,还是头一回吃。
后头提到她们再有几日就要到淮安府,到时候还会叫人试着做“东坡冷锅鱼”。
整个一封信,她真正想要说的,最重要的就是后边这个。
今日恼了一场,虽是十四阿哥闹的,最后挨训的是三阿哥。
可是谁晓得康熙怎么想?
得让他明白,今天加餐,不是自己张罗的。
因此一场风波,与她无关……
次日一早,舒舒就打发小路子跑腿,往高衍中那边递信。
康熙这边,得了消息,迟疑了一下,还是叫梁九功抽了出来。
他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董鄂氏心里存了怨愤,跟九阿哥说什么,影响兄弟情分。
毕竟这两日九阿哥没有信来,董鄂氏却选这个时候写信。
等看了一遍,除了开始黏糊那几句,就是嘱咐十阿哥送礼与给博尔济吉特氏添妆,剩下就是吃吃喝喝。
倒是专门提了昨日,只提了吃食。
康熙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想左了。
董鄂氏压根不晓得内情,有什么可告状的。
之前的信中,就能看出她是个规矩人。
不曾在信中提及过叔伯妯娌的不好。
康熙心下满意,随即好奇起来。
什么叫“私下里预备的礼?”
大婚贺礼预备了两份?
加上董鄂氏给博尔济吉特氏添妆的,就是三份。
康熙虽不知道送的具体是什么,可凭着两人的大方劲儿,就薄不了。
他带了几分无奈,跟梁九功抱怨道∶“这是当哥哥、嫂子当上瘾了,总共大不了几个月……”
梁九功道“奴才看着,九爷眼中,怕是十爷比五爷还亲近些。”
这说的是实话了。
康熙轻哼一声道“反正五阿哥大婚的时候的,可没见九阿哥这么上心。”
他嘴里抱怨,心里还是颇为欣慰。
皇子之间本就该如此亲近。
要是按照同母、不同母的分了远近亲疏,那将他这个汗阿玛置于何地?
九阿哥这点不错。
十阿哥也是个念好的。
大阿哥与四阿哥也不错,很有做哥哥的样子。
昨日康熙被郁闷了两回,现下心里舒坦多了,难得赞了舒舒一句∶“要是其他皇子福晋也是董鄂氏这样行事品格,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同样是董鄂氏,为什么差的这么远?
北巡的时候,九福晋是怎么待十阿哥、十三阿哥的?
不仅是嫂子,还像长姐。
换了三福晋这里,连亲自过问饮食的差事都不耐烦,叫人送了膳房四十两银子就算解决了。
何其轻慢?
昨日想着的是儿子们不好,顾不上旁的。
现下想想,三福晋的错处,就不是一分,而是好几分了……
紫禁城,乾西二所。
九阿哥对着镜子,很是臭美的照了照。
腰带好看,小米珠跟珊瑚珠子混着绣的福字。
一寸见方。
整条腰带下来,就是五个福,取五福临门之意。
配着的大红绛丝荷包,上面的绦子是编的蝙蝠结。
九阿哥觉美美的,扬着下巴,问何玉柱道∶“爷这打扮怎么样?“
何玉柱竖了大拇指,道“精神!“
“哈哈!今天是个好日子,爷开心!“
九阿哥喜气盈腮的说道。
出服了,二月也到了月底。
进了三月就快了。
圣驾现下到哪里了?
应该还在淮北吧?
等到三月初三自己出发,应该可以在圣驾到达苏州府之前追上。
九阿哥想想,都带了欢喜,道“将昨天找出来的那两首饰匣子捧着……”
何玉柱听着吩咐,碰了个锦缎包裹,跟着九阿哥出来。
九阿哥先到内务府衙门。
高斌已经在了。
九阿哥望过去的,眼中带了几分期待。
高斌摇摇头道“奴才去南书房了,今儿没有九爷的信。”
九阿哥神色快怏的,心里记上这一笔。
走了二十六天,自己去了五封信,那小没良心的只回来三封。
还欠了自己两封信!
将内务府的差事忙的差不多了,九阿哥就往户部去了。
四阿哥这边接了圣旨,开始统计江南前几年受灾地方的所欠钱粮状况。
圣驾南巡,是为了水利,也是为了抚民。
等到了江南后,也会减免钱粮,恩泽百姓。
九阿哥站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就见四阿哥低头抄写什么,偶尔皱眉拨弄一下手边的算盘。
不知道写了多久,时而还揉揉手腕,压根就没有留意到门口来人。
九阿哥摸了摸下巴,略有一丢丢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