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金贵,那将军忙上前见礼。
九阿哥本不想搭理,随即认出这不仅是太子的连襟,还是都统府的姻亲,客气几分,道:“十阿哥在么?爷来寻他……”
这将军就客气引路,将人领到十阿哥的专属值房前,才拱手作别。
屋子不大,就是里外两间。
外头有两张桌子,坐着两个笔帖式。
见了九阿哥是黄带子,起身见礼。
九阿哥点点头,继续往里走。
里头一张大桌子,上面摆着卷宗,十阿哥低头看着什么。
听到外头动静,十阿哥抬头,露出惊喜来。
“九哥,您怎么有空过来?”
九阿哥进来,见就一丈见方的地方,打量两眼,带了嫌弃:“怎么这么小?不会是他们倚老卖老欺负你吧?”
十阿哥笑着说道:“不算小了,宗人值房也就这么大……”
宗人府上下是百十来号人。
其中最高的宗令,是亲王、郡王中遴选。
其次,是左右宗正,由贝勒、贝子兼摄,各一人。
下边就是左右宗人,由镇国公、辅国公及将军兼摄,也是各一人。
剩下就是府丞、郎中、员外郎、主事、堂主事、经历、笔帖式与效力笔帖式这些干活的。
实际上,宗令与宗正,并不坐衙。
宗人府坐衙的是两位宗人。
办事的主官,则是府丞。
十阿哥只是来学差事,与宗人一样待遇,已经是优待。
九阿哥道:“晚膳怎么办?别想着对付,吃坏了胃……”
衙门里的大锅饭,九阿哥没有吃过,却早有耳闻。
十阿哥笑着说道:“九哥放心,弟弟不会亏了嘴,叫人从阿哥所送了……”
九阿哥点点头,想了想宗人府位置与内馆的距离,不到一里地,就道:“也别太刻板了,既是离内馆近,就多去转转,也不是冒然上门,找个借口就是……”
说到这里,他给十阿哥出主意:“内馆的伙食供应都是理藩院,我先头瞄过一样,也是寻常,你叫人拿了银子去御膳房饽饽房,多要些饽饽送过去,看着精致体面……”
又想到蒙古人离不开白食,可内馆供应里并没有这些,他就道:“回头让二所这边做些奶饼子,到时候还能再送一回……”
十阿哥笑着听了。
即便九阿哥不提醒他,他也打算去一趟。
就是想着选什么日子。
最妥当的,还是腊八前,正好送粥,也是名正言顺的理由。
九阿哥却想起阿霸亥台吉,十阿哥未来的大舅哥。
是个憨实可靠的蒙古汉子。
自己与内馆这些部族王公台吉,就他还算熟悉些,或许自己也该上门一趟。
于是,他就对十阿哥道:“择日不如撞日,你一会儿就打发人过去送个帖子,说咱们俩明儿过去拜会台吉……”
十阿哥立时吩咐人拿了自己的名帖去内馆。
九阿哥已经跟他嘀咕道:“要是来的不是你大舅哥,是你老丈人多好,叫他见识一下什么是宫廷密药,说不定正好给你添个小姨子或小舅子……”
十阿哥听了,不由闷笑。
九阿哥反应过来,白了他一眼,自己也笑了。
说不定自己说着了。
汗阿玛也在滋补。
要不然后宫那么多嫔御,只乾清宫就十几二十多个答应,这一般人也熬不住。
扯完闲篇,九阿哥想起正事,就站在门口,对外头的两个笔帖式摆摆手,示意两人出去。
两人早已如坐针毡,见了示意,忙躬身退了出去。
十阿哥称“九哥”的,还能有谁?
就是那位宠妃之子,十六岁署理内务府总管的九皇子。
十阿哥收了笑,脑子里飞速运转,一时猜不到缘故。
九阿哥没有卖关子,低声说了姚子孝之事,以及背后钮祜禄公府那边的牵扯。
十阿哥的脸色铁青,咬牙道:“九哥是受了弟弟拖累,这样年岁,又是在咱们挑哈哈珠子太监前两年入宫的,这是给弟弟预备的人……”
九阿哥点点头:“我先头也想到这个,肯定是背着贵额娘的,否则也不会弄到两岔去……”
瞒着温僖贵妃,要说安了好心,谁信?
九阿哥不由后怕:“幸好没分到你身边,要不然受了指使还不知会如何……”
十阿哥看了九阿哥一眼,心里感叹。
怎么没分到他身边?
他的哈哈珠子太监,也不是从头到尾就眼前这四个。
最早的时候,也换过的。
有个哈哈珠子太监,拿着外头的市井小玩意哄着他玩的,在他看书的时候,想着法子捣乱的。
让额娘看出来,找个借口换了。
自己记得清清楚楚。
九哥当时还贪睡贪玩,压根没有留意过弟弟的跟班换过人……
十阿哥道:“九哥,明年修宅子时,汗阿玛就会有口封下来……”
即便不是正式册封爵位,可是宅子按照什么规制修建,总要提一句。
“若是汗阿玛按照郡王府修建弟弟府邸,弟弟就想要请旨,让尹德为王府长史,要是先按照贝勒府修建,就让他任司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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