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故意的。
就是成心的。
茶了一下。
总不能真让八福晋将七福晋恨上。
自己这边,也正缺少这“仇恨值”。
这个,四福晋应该看不出吧?
她仔细打量着四福晋神色。
四福晋脸上,并没有谴责之意,反而隐隐地有些称赞。
舒舒的嘴角弯了弯。
也是,旁人只会当她年轻见识少,过于小心,才会想多了,护着七福晋。
谁会想到她的用意已经是第三层了……
八福晋还要再说。
四福晋沉着脸:“八弟妹,不要让八阿哥为难……”
八福晋不忿,还要再说。
四福晋已经继续说道:“一口闲气,非要逼着老八一家一家的弯腰赔不是么?”
八福晋气得胸脯直喘。
不过她也明白了四福晋的告戒。
自己没有将这些妯里放在眼中,可八阿哥那边却将兄弟放在心中。
她牙齿咬得“咯咯”响,
胤禩啊,胤禩……
为了他,她忍了多少?
再忍一回又如何?
这会儿功夫,白嬷嬷寒着脸出来。
看着诸位皇子福晋泾渭分明的,她有些看不明白。
五福晋、九福晋护着七福晋,防备着八福晋。
四福晋训斥八福晋。
三福晋呢?
这场上,她不是大的么?
怎么倒像是看热闹似的,还带了幸灾乐祸?
小妯里们都带了不安。
平日里这位嬷嬷都是一副笑面的。
眼下,过于严肃了。
白嬷嬷拉着脸道:“太后娘娘传召……”
大家都老实了。
除了八福晋依旧是昂首挺胸的架势,其他人都成了鹌鹑。
宁寿宫堂中,已经有不少后宫嫔御在。
实际上除了惠妃,其他人都齐全了。
大家的脸色也很诡异。
方才皇子福晋们在廊下说小话,动静也不大,没有传到屋子里。
可等到后头八福晋的嗓子可没有压着。
先是对九福晋指名道姓的,随后说话还不干不净的。
其他皇子福晋的声量小,她们倒是没有听到,就是听着八福晋一人唱大戏。
大家的眼神,若有所无的瞄着卫嫔。
卫嫔恨不得直接晕死过去。
这里是宁寿宫,即便她是阿哥生母,也没有资格在这里管教儿媳妇。
否则,早在八福晋对九福晋指名道姓时,她就出去拦了……
这个儿媳妇娶坏了……
眼睛长在头顶上,自己多说两句都能撂脸色,更不说将妯里放在眼中。
可是同样的皇子福晋,旁人谁会惯着她?
旁人也是金贵的八旗贵女,娘家娇养长大的。
除了九福晋之外,其他人还是嫂子,教训她两句,谁能说出不是来?
舒舒一行人,跟着白嬷嬷,进了东次间。
东次间里,太后坐在那南炕上,再没有平日的和煦,脸色十分难看。
宜妃坐在椅子上,也没有了爽朗明媚的笑颜,多了几分宠妃的傲慢与凌厉。
气氛很凝重。
舒舒眼尖,看着太后旁边侍立的宫女是之前廊下的。
她差不多猜到缘故。
太后这是得了消息,晓得她们几个妯里闹口角了?
这是嫌她们失了皇子福晋的体面,要训斥她们?
舒舒并不是很担心。
法不责众。
还有就是先撩者贱。
今日这事情追究起来,八福晋一个人独揽八成错处。
其他人都是连带的,不会重罚。
一会儿,太后要是问起,自己该怎么说呢?
舒舒开始琢磨这个了。
三福晋站在最前头,看着两人脸色,心中也跟着生了不安。
好像她是最大的……
方才四福晋还去拦了,自己没反应过来,应该去拦一拦,哪怕做样子呢……
四福晋抿着嘴,也是思考。
八阿哥与他们是邻居。
四阿哥与八阿哥也交好。
可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她无法去偏袒八福晋行事。
太后却直接瞪着八福晋,并没有“责众”的意思。
“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每次都欺负老五家的……”
太后说着略有些生硬的汉话,直接问道。
八福晋是桀骜,也不是傻。
她晓得眼前这个蒙古老太太是大清最尊贵的女人,没有之一。
她面上带了委屈,忙道:“皇祖母,孙媳妇冤枉……是五嫂她们几个联合起来欺负、挤兑孙媳妇,孙媳妇受不得气,说话才失了分寸,嗓门也大了……”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宁寿宫确实不是她们这些皇子福晋能咆孝的地方。
太后脸色铁青:“你为什么不欺负旁人,就捡老五家的欺负?”
老太太认死理,实心眼,瞧着那样子,非要问个究竟不可。
八福晋哪里敢承担这个罪名?
这个时候,她也不想着告刁状,忙辩白道:“孙媳妇真没有,就是话赶话,有口无心的……”
太后依旧恼着,伸出手道:“不是一回、两回,已经是第三回……你当我死了么?还是觉得五阿哥比不上旁人尊贵,就算他们是你大伯哥、大伯嫂,你也想欺负就欺负了?不敢欺负旁人,就挑着老五家的欺负……”
八福晋目瞪口呆。
实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欺负了五福晋三回?
圣驾北巡这几个月不说了。
圣驾北巡之前,两人一个住在东五所,一个住在西五所,也没打过交道。
她之前在外头是忍怒,刚才进来是碍于太后身份是“求全”。
可眼见着天降罪名,就只剩下满身愤恨。
她转过头,狠狠地望向五福晋道:“好呀,这是告了什么刁状,让皇祖母这样误会我?我就在这里,有话当面说,我到底怎么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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