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好叫人拦着,却是等两人起来后,起身拉了舒舒过去,让她在炕边坐了,又叫白嬷嬷给九阿哥搬椅子。
太后直接用蒙语问舒舒。
“怎么不走了?有什么事么?”
北巡至今,已经整两个月,其中一半在蒙古境内。
舒舒的蒙语也突飞猛进,比之前好多了。
她如实地回道:“十阿哥昨天脑袋上挨了一拳头,有些晕眩,太医嘱咐要静卧几日……”
这也是资历深了。
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老嫂子,舒舒可以不用对小叔子们用尊称了。
太后点点头:“那是个可怜孩子,你们都是好兄嫂……”
舒舒不好领功,便道:“是汗阿玛慈爱,不放心十阿哥,才吩咐孙儿们留下……”
太后并不多说,只拍了拍她的手。
舒舒就奉上礼单道:“也没准备什么金贵的,就是一些小玩意儿,能哄您开心一笑,就是孙子孙媳妇的孝心了……”
九阿哥在旁,开口拆台。
“皇祖母别听她的,可尽心了,有两样还是京中就预备下的,都是独一份,外头没地方找去……还有两样,是在蒙古这边费心找的……”
舒舒瞥了九阿哥一眼。
太后来了兴致:“那都是什么,快拿来我看看……”
舒舒就叫人将十六色寿礼中,拿出了四个锦盒出来。
第一个,是个浓缩的小模型。
用的羊毛毡做的原料。
上面有小小的蒙古包。
花生米大小的小羊羔。
还有个三头身穿着蒙古袍子的小姑娘,手里拿着比牙签还细的马鞭。
太后看着,摸着那小姑娘,笑着说道:“是个小胖丫头……跟琪琪格小时候差不多……”
见舒舒与九阿哥脸上迷糊,她老人家笑着解释道:“是太妃的乳名……”
这说的,是她的妹妹淑惠太妃了。
舒舒又拿来第二样礼物,就是个巴掌大的锦盒。
打开来,里面是八枚泛着白玉光泽的嘎拉哈,十分的小巧精致,就是孩童手都可以抓住。
这是鹿骨材质的,比寻常见的羊嘎拉哈珍贵难得。
太后见了,眉开眼笑,直接抓在手里,灵活地抓了几把。
“当年常玩的,就是小羊的嘎拉哈,大小跟这个差不多,没这个好看……多少年没耍过啦……”
舒舒笑着道:“孙媳儿小时候也常耍,那个时候跟着七嫂前后街住着,常一块玩这个……哎呀,孙媳妇也手痒,皇祖母好好练练,过几日我们追上后,您带着我们耍这个……”
太后笑着点头。
“好,好,我叫人做两个米口袋,装上小米,得配着那个顽儿……”
接下来的两样寿礼,就是舒舒从京城带来的。
一个锦盒,打开来,盒盖就是镶嵌好的水银镜子,可以直接支起来做妆镜。
锦盒里,是几样化妆工具。
有舒舒大婚时想到的眉夹。
还有因这个想起的粉扑。
还有像大号毛笔似的,各色粉刷六把。
太后看着新奇,确实是之前没有的。
舒舒就一一讲解着。
修眉的。
扑粉的。
扫腮红的。
画眼影的。
太后听了,不由笑道:“皇祖母都多大了,哪里用这些,那不成了老妖精……这些你留着自己使……”
舒舒不依,道:“皇祖母,这可都是孙媳妇自己琢磨出来的,咱们大清头一份,除了您旁人可使不得……您就日常用着,这样旁人见了,跟着学,孙媳回头也在银楼卖这个,那银子就乌央乌央的来了,到时候淘换外头好吃的孝敬皇祖母……”
太后逗得开怀大笑:“好,好,咱们合起伙来,糊弄旁人银子去……”
第四件寿礼,是个钿子。
六月底舒舒大婚时,宜妃戴的就是个钿子,就是半钿,只零散着搭配些几样首饰。
等到七月,就有不少妃嫔跟着效仿,也算是宫里正时兴的。
舒舒这个钿子,是自己画了样子,叫银楼那边做的。
是个满钿。
桂花、菊花等长寿花卉首饰,镶嵌着佛家七宝。
金、银、琉璃、琥珀、珊瑚、砗磲、玛瑙。
太后的身份,不好戴艳色。
选的是黑珊瑚。
琥珀也是浅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