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神阁下,您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离开呢?您在东瀛,难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杜蔚国摇下车窗,点了一根烟,语气幽幽的:
“嗯,确实还有点小事,千夜,你们到了釜山之后,千万别逗留,要用最快的速度离开,晚了,估计米军又要封海了。”
藤原樱不谙世事,根本不知道杜蔚国的处境,也不懂他在说什么,傻呆呆的问道:
“啊?米军封海,为什么?”
藤原千夜却秒懂了杜蔚国的言外之意,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声音干涩:
“卫斯理阁下,您,您还要去冲绳?”
对着窗外长长的呼出烟气,杜蔚国的声音显得有些遥远,语气略显惆怅:
“没办法,厄猫跟劳拉,都落到中情局的手里了,现在正被关在冲绳,毕竟它已经认我做主人了,总得负责吧。”
一听这话,藤原千夜顿时羞愧的无以复加,要知道,厄猫跟劳拉,之所以会被中情局注意到,都是当初他跟安倍苍介搞出来的事端。
“抱,抱歉,卫斯理阁下,我们当时也是~~”
杜蔚国抬抬手,语气豪迈:
“算了,千夜,这件事,伱也不是主使,何况安倍苍介现在人都没了,我们华夏讲究人死账烂,翻篇了。”
藤原千夜眼圈泛红,再次拜俯下去,语气诚恳:“多谢阁下高义~~”
藤原樱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俩人在打什么哑谜,急的抓耳挠腮,她也知道杜蔚国根本不会搭理她,于是扭过头问藤原千夜:
“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厄猫,劳拉又是谁?”
藤原千夜白了她一眼,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拿起水壶,喝了几口杜蔚国特制的葡萄糖饮料。
“哥,你倒是说啊?到底这么回事?”
藤原樱依然不依不饶,直勾勾的瞅着他不停的追问,藤原千夜板着脸,没好气的训斥:
“藤原樱,不关你的事少打听,行了,我再睡会,对了,你也不要再多嘴多舌,影响卫斯理阁下驾驶。”
藤原樱当场破防,急的眼圈都红了:“你~~”
午夜时分,万籁俱静,杜蔚国驱车500多公里,从御狱山一路开到了鸟取岩港。
距离码头西向10几公里的一处礁石荒滩附近,越野车停了下来,杜蔚国拉开车门,沉稳的说道。
“你们在车里等着。”
杜蔚国独自下车,快走了几步,随即夜枭似的跃上一块巨大的礁石,朝海里眺望了一下,没问题,船还在。
礁石滩里,停着一艘浅灰色的小型近海武装巡逻艇,这是下午杜蔚国在美浓黑崎港,东瀛海上警视厅近海巡逻队偷来的。
之后又一路驱船400多公里,停在了鸟取码头附近,也就是这件事,让他耽误了时间,险些迟到。
之所以偷巡逻艇,是因为普通渔船和小艇,油箱太小,无法支持远航,而这艘满油的巡逻艇,可以持续行使2000多公里,绝对够用。
杜蔚国现在不相信任何人,所以,就连偷渡准备船只这种事,都是亲力亲为,不假人手。
等藤原兄妹登上这艘巡逻艇,杜蔚国立刻启动,马力全开,快艇劈波斩浪,飞快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这艘船的极限航速是40节,也就是74公里每小时,从鸟取港到对马岛,大概500公里的距离,大概需要7个小时的航程。
船舱里,杜蔚国一边稳稳的操控着船舵,一边语气淡淡的吩咐道:
“千夜,那边的旅行袋里,有些应急的食物和药品,两本假证件,还有3万美元旧钞。
按照当下的汇率,大概相当于几亿韩元,足够你们偷渡到任何地方,剩下的,也足够你们支应一段了。”
这可不是扯淡,当下美元非常坚挺,3万美元,都能在港岛买上几栋公寓了。
杜蔚国对藤原千夜的感官很好,这个忠勇的汉子,收获了他的尊重,所以,他才如此上心,送佛送到西。
再说了,这对兄妹也算难得的高手,结个善缘,有益无害,谁还没个马高蹬低的时候呢。
藤原千夜感动得眼圈都红了,膝盖一软,眼瞅又要下跪感谢,他们东瀛人这副软骨头的习惯,是特么真招人烦啊。
杜蔚国低声呵斥:
“停,千夜,我最讨厌大男人动不动就下跪了,这钱算我借给你的,等你稳定下来,得还。
另外,江湖险恶,切记财不可露白,也不能轻信他人,还有,你这宝贝妹妹,记得好好教教,别像个傻子似的。”
藤原千夜这耿直汉子,感动的泪流满面,深深鞠躬:“是,阁下,我一定谨记您的教诲。”
藤原樱不满的撅起嘴,小声嘟囔着:“我又怎么了,我才不傻~”
随即她又凑到杜蔚国的身边,期期艾艾的问道:“你,你真不跟我们一起走啊?”
杜蔚国望着漆黑的海面,语气有点惆怅:“不是我不想走,是真的走不了。”
藤原樱舔了舔嘴唇,语气满怀期待:
“那,那让我哥自己走,我陪你救厄猫?我有用的,我可以跟式神交流。”
这小娘皮情真意切,杜蔚国扭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难得语气温和的回了一句:
“不用了,藤原樱,多谢你的好意了,你哥伤得不轻,到了外面,不比东瀛,你给他省点心。”
“我,我~”
藤原樱眼神急切,还想辩解,却被藤原千夜一把扯开,低吼道:“闭嘴~”
翌日,清晨,朝阳当空,对马岛客运码头。
杜蔚国叼着烟头,面无表情的迎风站在码头上,目送着一艘开往釜山的货轮渐行渐远。
船尾的藤原樱,早已经哭成泪人,朝着他拼命的挥舞手臂,藤原千夜站在她的身边,眼含热泪。
这一别,再见不知何年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