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大荒的子民不知道他们世世代代生活的土地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就连尊贵如悬火城的城主也不知道。
他坐在自己昏暗的房间里,从窗口远眺,城主府建立在极高的位置,这也让他能看的极远。
南域的大地,天火柱倒塌三分之一,一道巨大的深渊沟壑仿佛重创了大地,让大地不断地渗出鲜血般的熔岩。
南域的天空,乌云密布,唯有曾经悬火城伫立的那片区域上方有着一个巨大的空洞,星空在那里呈现,闪烁,闷雷滚滚,闪电闪灭在云层深处,古老的气息弥漫,充满战争的硝烟味道,让每一个人都喘不过气。
城主在考虑是否应该将悬火城再迁移远一点。
但很快,他放弃了这个打算,城中储备的灵力不够了,最近大地深处的地脉熔岩也极不稳定,他不能冒险将其当做供给悬火城迁移的能源。这铁塔般的汉子叹了口气,背靠在猛兽皮毛制成的座椅上,眼前又浮现那个身影,如宇宙般森严神秘的身影。
他距离这个生灵太近了,焚天可汗与那个生灵交锋虽然只在一瞬间,但那股力量笼罩了他。回来安排好悬火城的迁移后便得了重病,仿佛有股火焰不断在灼烧他的心肺,让他不得安宁。这也许是对他放任敌人深入悬火城,靠近悬火柱的惩罚。每当夜深被伤病折磨时,男人会这样安慰自己。
男人想着,闭上眼睛,但耳边响起了震动声,好像大地在翻腾。
震动声有节奏的响起,城主确认了这并非错觉,他猛地睁开眼,警惕地走到城主府外。
如今的南域终日被乌云笼罩,分不清昼夜,在走到城主府外的一瞬间,一股寒风刺入他的骨头里,让他打了个寒战。是从南域外吹来的寒风,大地的震感越来越强烈,城主的实力很强大,感知自然敏锐,他是最早发现震动感的生灵,现在城中的建筑也开始察觉到了这股异样的震动,一盏盏天火灯亮起。
如繁星般的灯火映射进城主的眼中,似乎给他带来一丝温暖,身为一城之主,看到城中居民安稳便会满足。
“咚——!”一声闷响。
半柱香后,“咚——!”同样的响动。
整个悬火城在颤,天火灯在颤动中摇晃,好像一片起伏的光海。
原本昏暗的天地突然更黑了,好像有一个巨大的阴影漂浮到了悬火城的上方。城主下意识抬头,当看清天穹上的一幕后忍不住后仰,缓缓后退,发出无声的惊叫。
那是一个活着的东西,一个生物!
原来大地的震动是它在行走,每一次脚步的落下便会让这片大地为之颤抖。它的四肢分散在其他地方,远远看去,就如同一座座重新竖立起的巨大石柱,直通云霄。森冷的风随着它的呼吸从四面八方吹息而来,为触及到的一切覆上一层薄冰。
随着震感的持续,这东西走远了,城主也终于能看清这个生物的轮廓,它高昂着头,头顶是厚重的,分叉的角,体态如同一头巨鹿。它的出现给城主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冲击力,蛮荒原始,来自不可明说的远古。它逐渐走远,走向南域上方的穹苍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