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吉把查到的胡自皋资料送过来以后,魏广德只是看了一遍不由得就有些头疼。
这个胡自皋还真是个人物,运气怎么就那么好,走的可都是油水丰厚的衙门。
仓大使从后期来看,肯定是运气使然,但之后调任盐政,肯定是利用担任仓大使时积累的人脉和钱财打通的关系。
毕竟仓大使的品级在那里摆着,考满后升级,是不可能继续担任这一职位,所以未雨绸缪早作了规划。
这么看来,此人是个善于钻营之人,也难怪这个时候会投到冯保门下,利用冯保的关系帮他调动职位。
其中涉及钱财,魏广德并不关心,只是如果满足冯保的请托,提拔这么个人,多少还是有些迟疑。
“你再查查这个胡自皋在担任仓大使期间作为,还有出任盐运司判官时,盐场对他的评价。”
但就手上的材料,魏广德看不出这个人办事能力如何,贪腐方面也不能确定。
若贪婪无度,魏广德也不愿意举荐他,毕竟到时候自己就要承担举荐之责。
“另外,你给朱尚书那边递个帖子,明晚我要过府一叙。”
魏广德打算明晚当面和朱衡谈论此事,先看他是否有此意,若有,则工部该如何布置,这些都要早作打算。
到了第二日晚,魏广德先回府换上便服,这才坐轿去了朱衡府上。
朱衡为了款待魏广德,置办了一桌酒席,一阵推杯换盏之后,才说起此番来意。
“士南兄可知道杨惟约身体情况?”
魏广德开口直言道。
“惟约?”
听到魏广德一开始就问起杨博身体,朱衡略作迟疑就说道:“难道他病情又发作了?”
杨博过去在边镇,积累了一些老毛病,都是边镇恶劣气候引起的。
毕竟能做到总督的人,年纪都不小了。
要时常去各堡巡查,风餐露宿,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毛病在身。
这些,还都是从谭纶口中得知的情况。
只能说大明的边镇总督不好干,边堡有失,总督承担首责。
“我听到的消息,惟约身子怕是不成了,之前就因为身体原因致仕过。”
说到这里,魏广德看了眼朱衡。
其实他们都知道,那时候杨博以病重为理由请求致仕,身体是一个原因,主要还是想避开高拱的报复。
直到高拱对徐阶那边的行动停止,杨博又才再度出山,回到朝堂上来。
“当真?”
听到杨博这次可能是真的要致仕,朱衡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心中也隐隐有所猜测魏广德此番来府的目的。
“消息应该错不了,现在他还在坚持,掩盖消息,应该是在为之后做准备。”
魏广德低声说道。
朱衡点点头,杨博身后的山西帮现在在朝堂上的实力可不弱,特别是张四维,隐隐已经成为山西官员的领袖。
“难怪最近听说,张四维时常邀约同乡和同年,想来也是在为此做铺垫了。”
朱衡叹息道。
要说对杨博,朝中诸人对他的看法喜忧参半,不过整体评价也还行,特别是当初严嵩当政时,杨博联合徐阶暗中出手帮助过许多人,结下许多善缘。
不过对徐阶、杨博的善缘,但对魏广德、朱衡来说可就是孽缘了。
朝中一些人或多或少排斥江西官员,也多源于此。
其实说起来,哪个省的官员不向着自己老乡,只不过那些年江西官员身居高位的太多,,特别是严世番太过高调,导致成了众矢之的。
“士南兄,想必也猜到我此来目的。”
魏广德放下手里酒杯,看着朱衡问道:“我就想知道,士南兄是否对执掌吏部有兴趣。
若无,此事自然另说,若有,则需要我等好好筹画一番。”
朱衡没有直接答话,他先是拿起酒壶给魏广德和自己的就被斟满,借着这点时间盘算一下才说道:“善贷,若是能拿下吏部,对你我,还有咱们身边人,自然都是大有裨益。
可首辅那边,还有满朝大臣,怕是未必能如你我所愿。”
“事在人为,只要士南兄想要争取,那我们多少也要努力一把才是。”
魏广德开口说道:“我盘算过了,杨博那边,很可能选择让张四维接任吏部,叔大那里,肯定会反复请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