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广德接到冯保代笔,朱翊钧用印的书信还是很新奇的。
看过书信,知道是小太子问他要上好人参给隆庆皇帝调理身体,冯保的意思他其实就已经明白了。
对此,他当然不会拒绝自己这个学生伸手向自己要东西。
于是在当天就给朱翊钧回信,让他派人带着这封书信里的小纸条去自己在京城的府邸取人参。
实际上,小纸条不过就是糊弄小太子的,他另外写信,派人直接回了京城家中准备。
人参,自然得是上好的,但也绝对不是最好的那几株。
数百年份的人参,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用一株就少一株。
虽然东北大山里,或许还有更多这样的好东西,可要得到也是殊为不易。
听冯保读完魏广德的书信,太子朱翊钧小脸满是兴奋,拍手叫好道:“还是师傅懂我,知道给我小纸条,自己去家里取。”
冯保一听,就明白太子的意思,急忙说道:“太子爷,魏师傅说的是你派人去取,可不是让你亲自去。”
“那不行,让别人去取我不放心,必须本宫亲自去取来献于父皇。”
朱翊钧直接摇头道,说完就对着冯保又撒起娇来,“冯伴伴,师傅让我去取人参,你得安排孤出宫才是。”
“太子爷,这个.”
冯保有些为难,当初太子想要出宫看看,他如实禀告了隆庆皇帝,但是当时刚好高拱在场,结果可想而知。
太子想出宫的计划泡汤,他还被高拱斥责一番,说他只知道献媚,一点不关心太子的安危。
其实,那不过是高拱在隆庆皇帝面前给他上眼药,故意指责他。
真以为冯保看不出来。
现在,貌似在宫里,除了陈洪做的事儿,高拱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即便是隆庆皇帝的一些做法,貌似高拱都要说教两句。
想到往事,冯保很是为难,但他也不敢违背隆庆皇帝当初的旨意,只好对朱翊钧说道:“太子爷,出宫这么大的事儿,还是要先禀报皇爷才行,当初皇爷可是有旨意的。”
“可是禀告了父皇,那不是就出不去了?”
朱翊钧不笨,知道当初父皇拒绝过他出宫的打算,现在要去说,结果和上次也会一样。
“可是太子爷,就算老奴带伱出去,拿了人参回来,皇爷问起,杂家也不好交代不是。”
冯保知道这事儿是不能瞒着皇帝的,否则自己之前的一切付出可能都会成为泡影。
其实所有身处高位的人,遇事都是小心谨慎,稍不留神可能就会万劫不复。
或许满朝臣公,也只有高拱可以肆无忌惮,因为他对皇帝的影响力超乎想象。
“那好吧,你想办法去说,反正我这次一定要出宫看看”
冯保走出清宁宫,向着乾清宫走去,一路上心情很是忐忑,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服皇帝,毕竟太子身份不凡,出宫不是小事儿。
貌似,自己也只能用太子仁孝来说事儿,否则怕是这趟过去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到了乾清宫门外,冯保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招呼一个在乾清宫当差的干儿子过来。
“现在皇爷身边有谁在?”
“干爹,现在皇爷身边没人,只有一些御前太监在伺候。”
那被唤过来的小內侍谄媚的答道。
“陈洪不在宫里?”
冯保还有些不放心,追问起陈洪的去向。
“陈公公应该是在司礼监去了,先前孟公公抱着一些奏疏过来,好像陛下说头疼就没看,让孟公公带回去,再叫上司礼监几个人商量着处理。”
小內侍急忙答道。
“这样啊,你去吧。”
打探了原由,冯保就挥挥手让他离开。
现在知道宫里的大太监这个时候都不会到乾清宫来,应该是在司礼监商量着奏疏的批红。
先前他在清宁宫的时候,也接到过消息,孟冲派人叫他去司礼监,说有差事儿,看来就是处理奏疏这件事儿了。
正好没人,或许自己去见皇帝,能把事儿办成。
想到这里,冯保这才大步向着乾清宫里走去。
现在他们都知道陈洪和高拱是穿一条裤子的,所以很多事儿都背着陈洪操作,就是担心陈洪把消息传递给高拱。
太子出宫的事儿,当初高拱就反对过,自然是不想让陈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