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广德这会儿有点真正看懂裕王府在京中的实力了,确实弱势的很。
这也就难怪户部那边也可以卡着裕王府的俸禄和岁赐不给,裕王一点办法也没有。
能动用的关系都在低品级官员,可只要上面有人开了口,下面的人自然不敢私下通融。
微微皱眉后,魏广德还是开口继续问道:“那京城外呢?比如南京那边?”
魏广德知道南京还有个六部啊,那边的官员大多都是官员在朝中失势或者为升官做准备,先去南京把官位提起来,所以在南京的六部里大量的闲职人员,那边六部里肯定有投靠到裕王府这边来的。
从裕王府的弱势来看,说不好靠过来的稍微品级高一点的都因此失势官员,被贬到南京六部去养老去了。
可这个时候,却是让他们复启的机会啊。
当然,魏广德也只是死马当成活马医,随口一说,毕竟他并不知道站裕王府这边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南京?”
殷士谵听到魏广德提到南京那边的官员,似乎瞬间呆了呆,显然之前他们还真没想过南京那边。
南京的小朝廷就是个养老院,一般调过去的就只能是养老,直到致仕为止,这也算朝廷给的体面。
没有官员愿意去南京任职,只有那种需要去南京镀金的官员,升品级的官员才会去那里,但是任职的时间都很短,几个月就会被调任新职。
因为有了这么个印象,所以殷士谵他们一开始还真没从南京那边去想着选人,只盯着京城一亩三分地了。
被魏广德这么一提醒,殷士谵还真一下子想到一个人选。
这个人靠向裕王府这边还是比较早的,因为他在任河南时遭到河南巡抚陈惠弹劾其贪婪不法,私德有亏,为了保住官位他在这个时候投进了裕王府的怀抱。
为了帮他减轻惩罚,裕王府也是使劲浑身解数总算让他安然度过这道难关,只是被谪山东盐运同知,之后因为对兵事颇有建树,山东贼起,他会兵讨平之。
依功迁按察使,左、右布政使,皆在陕西。就拜右副都御史,巡抚其他,又被推上兵部右侍郎的位置,总督三边军务。
不过这个时候,作为兵部右侍郎,头上顶着裕王府的牌子,自然也遭到来自上层的打压,之后的结果就是去南京升迁去了,一晃已是几年时间,由此也逐渐澹出了裕王府诸人的视线。
被魏广德这么一提醒,殷士谵一下想起王府中人的其实还是有这么个人的存在,他够资历平调竞争工部尚书这个位置。
魏广德注意到殷士谵脸上表情的变化,马上就猜出来或许有戏,于是追问道:“有这样的人选吗?”
“咳咳......在京城里找不到,不过广德你提到南京,我还真想到这么个人,当初也是最早投靠王爷这边来的,也算是老人了......”
“现在什么职位?”
魏广德不想听这人的过往,现在他关心的是这人到底够不够资历竞争京城六部的职位。
“额......他现在是南京户部尚书。”
听到殷士谵这么说,魏广德脑海中迅速搜寻下记忆就知道他话里说的人是谁了。
贾应春。
这个人的能力如何,魏广德当然不知道,第一次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不过不管怎么说,能够爬到尚书的位置,能力应该不用怀疑。
应该说,他也是最早吃到裕王府红利的那批人了,估计早期投靠过来的都得到了升迁的好处,也就是近些年投入门下的怕是才没有得到好处,反而受到拖累。
“南京户部调北京工部吗?”
魏广德在嘴里呢喃几句,随即又对殷士谵问道:“这人可靠吗?”
毕竟都被贬南京多年,有没有生出其他心思也说不好。
虎豹不堪骑,人心隔肚皮。休将心腹事,说与结交知。
殷士谵摇摇头,他要表达的意思当然不是说贾应春不可靠,而是他不知道。
“这我得回去问问,毕竟他和王府里近些年是否还有往来,只有李公公那里才知道。”
李芳作为裕王的贴身秘书,自然掌握裕王府最多的机密事,或许连高拱都没他知道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