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之后,徐茵每天都来医院看望江念晨,给他送点润肺的汤汤水水,还给他带了几本解闷的图画书过去。
徐潇则是一放学就往医院跑,趴在床边嘚吧嘚地给江小弟讲学校里发生的趣事。
江念晨的父母办好了离婚还在赌气,你不来医院我也不来;儿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生的,凭什么要我一个人来?
护士长为此专程去了一趟江家,觉得当父母的不能这么过分,把孩子扔在医院一次都不去看望。
她去的时候,只有女主人在家,男主人离婚后已经搬出去了。
女主人坐在一片狼藉中,哭得眼睛肿成一条缝:“念晨念晨,他念的根本不是我们相遇的清晨,而是那个贱人!那贱人名字里有个晨字……一想到儿子的名字是他为想念那个贱人取的,我就恶心!”
“所以连儿子都不要了吗?”护士长摇摇头,“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但我实在无法面对他……呜呜呜……一看到他,一想到他的名字,我就恶心,恶心……”她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最后,是江念晨的外公外婆,大老远从深城赶来,给外孙办了出院。
没过几天,江念晨来徐家辞别,红着眼眶说他要转学去深城了。
“江江,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
两个小男孩儿抱头痛哭,哭得肝肠寸断。
徐茵眼眶发热,想哭又想笑,拿出手帕给他俩擦脸,然后带他们去吃了一顿市中心刚开的肯爷爷,吃完带他们去书店,挑了一套书送给江小弟,以资鼓励。
“姐姐,我会想你的。”
江念晨眼眶红红地看着徐茵。
可怜巴巴的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徐茵怜惜地摸摸他的头:“有事给姐姐写信。”
“好!”
“诶,江江,你怎么不说想我啊?”
徐潇举着一个冰淇淋,挤进两人中间,舔一口冰淇淋说一句:
“我会想你的,兄弟!”
“你是我最好最好的兄弟!”
“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对吗?”
“我会永远想你的……吸溜——”
冰淇淋化了,他来不及说话了……
“……”
……
江念晨离开后,徐潇连着几天都无精打采,礼拜天打拳都提不起劲。
徐茵琢磨着带他去哪里玩玩。
这天去接弟弟放学,听到路上很多职工在说铁矿厂关门的事。
“要死了要死了!这次真的要下岗了,出钱保岗都没用,厂领导都在自求多福。”
“究竟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在改制吗?”
“改什么制啊!铁矿都挖完了,听说上级干部来视察,矿山光秃秃的,没东西挖了,矿底渗出来的水都成湖泊了,继续撑着也是亏损,直接下文件让关门了!”
“哎哟!那可怎么办哟!”
徐茵瞬间想起原文剧情,铁矿厂倒闭就是这时候吗?
那这几天筒子楼里怕是不太宁静了。
马春芳两口子这天生意好、铺子关门早,提了一篓农户那买的野生黄鳝回家给俩孩子加餐,饭桌上也说起了这个事。
“听说铁矿挖干净成废矿区了,领导们都在想办法调去别个厂,职工们怕是难了。”徐伍一咪了口酒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