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工美商店对这套玉雕很重视,当然在周至恶意的猜测里,更可能是工美商店害怕上级单位“有借无还”,因此将各种证明,资料,奖状,证书,甚至相关报刊杂志,都保留得非常完好,这些都是能够确保自家东西产权归属的证明。
不过歪打正着,这些资料证书,现在却成了可以证明这套玉雕“血统高贵”的有趣历史经历。
“当年老厅长给我们的指示,作为献礼,就四个字——不计工本。”周经理给周至递送着资料:“小周先生您也是行家,知道这套玉雕损失了多少肉头。您看这是两块玉料的原始照片,都是当时最好的一级白的料子。”
“一块是洒金皮的,一块是枣红皮的。您对照成品在看看,现在谁还敢这样下得去手。”
“周经理不会是想按照原重卖给我吧?”周至笑得很老练,让徐刚感觉都有点不认识这个室友:“工美系统和轻工系统里边我的熟人也挺多的,蜀中,赣省,首都我都有老师,橱窗里边的那些价格,虚高严重啊。”
“赣省工美您认识谁?”周经理问得很谦虚,其实是在试探真假。
“赣省工美的人我不是很认识,不过省轻工的廖厅长和瓷研所的柳所长却是很熟悉的。”
“柳所长?您说的是柳常健?他不是总工吗?”周经理继续问道。
周至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试探自己,不过这并不重要:“他以前在滴水洞瓷沿所的时候是总工,后来调到了省轻工厅瓷器研究所做了副所长,年前老所长退休,他就顺理成章更进一步了。”
“就是他了!”周经理笑得很开心:“那咱们真不是外人啊!”
“怎么老柳还和北疆也有关系?”现在轮到周至发问了,老柳是在首都的时候,通过赣省轻工的廖厅长搞毛瓷和567字头国瓷的时候认识的,最近因为珠山八友瓷器的事儿,两人也在联络。
毛瓷开始蜚声海内外后,也有无数人找到老柳打听那批瓷器的下落,但是廖厅长和老柳都守口如瓶,这让周至非常佩服两人的人品。
“咱们北疆可不是瓷器荒漠啊。”周经理赶紧纠正,似乎这事儿很重要,指向了一个展示区:“我们北疆的家庭里,很多都会有几套瓷器,有一套还是放到橱柜里,特意用来展示的展示瓷。”
周至看向那些瓷器,发现那些瓷器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图案抽象,色彩艳丽,器型也和中国传统不一样,具有浓郁的波斯风格。
“我们的这些瓷器也要出口的,”周经理说道:“本地最喜欢是色彩艳丽的瓷器……”
“珐琅彩。”周至点头:“老柳当年为了复原康雍珐琅彩瓷器的风貌,是下了大功夫的,帮自治区瓷厂弄点色彩浓郁的釉料,那是专业人干专业事儿。”
“其实清代的珐琅彩都是先烧好瓷胎,然后将瓷胎送入宫里,在宫内上彩后,在宫内烧造的。因此珐琅彩瓷只能是御窑,底款一般是四字款,比如康熙的,会写‘康熙御制’,和一般的年代款‘大清康熙年制’,是有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