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两人跟着小娟儿姐进了里间。
小娟儿姐说道:“我是才知道的,六嬢这房子还不是她的,对吧?”Μ.
“这个最早是棉纱厂的屋子。”大勇哥说道:“当时每年给厂里十块钱的租金,后来慢慢涨到了十五,二十。”
“棉纱厂现在还在?”周至匪夷所思。
“不在了,后来这钱每年就房管所的来收了。”
周至之前都没有关心过这些,也不知道自家老爸为什么没有在这上头帮亲姐想想办法:“那这算是集体公租房还是普通的公租房?”
“还是肘子一点就透,大勇就是个万事不操心的。”小娟儿姐有些无奈:“这个小院儿其实都是这样的性质,最早是棉纱厂的集体公租房,后来棉纱厂垮了,就归了街道。”
“这些都是刘姨打听来的了,说是街道嫌管理麻烦,每年租金怕是还不够修缮费用,不修吧居民们意见也大,最近要出台一个政策,就是承租五年以上的租户,有能力的,可以把自己居住的公租房一次性买下来。”
“六嬢觉得这钱给的划不来,我倒是觉得可以,就像找你们商量商量,这房子,我们买不买?”
“多少钱啊?”
“一千一。”
“这么贵?”周至和大勇哥异口同声。
大勇哥喊贵,是因为和租金相比,一年二十块,十年二百块,这得再住够五十年,才住回一千一的本钱。
而周至喊贵,是因为和四表舅那个小院儿比,那个清幽雅静占地两百平的独院儿,也不过才两千多点,当然也已经是七八年以前的事情。
两相比较,你不能说街道和房管所的人心黑,也不能说他们就善良,基本就是市价销售。
“那就不买了?”小娟儿姐其实也拿不定主意,听周至和大勇哥都来了这么一句,以为是这个意思。
不过语气里有些小小的失望。
“肘子你说,你的主意连幺舅都听。”大勇哥才懒得在这些事情上动什么脑筋。
“我觉得完全可以买。”周至说道:“一千一看着挺贵,但是大姑和大勇哥,现在差这点钱吗?”
周六嬢小咸菜这段时间已经在夹川有了些小小的名头,不算摊位销售,光小娟姐联系城里各个餐馆、豆花饭店,给他们配送小咸菜,都赚了不止三四千。
电玩城的生意也还过得去,周至未雨绸缪,鼓动大勇哥去搞了一个录像厅,录像厅挂靠在文化馆的名下,算是承包,通过余三哥和猪大肠的渠道搞录像带,生意比城里其它录像厅都要火爆。
现在干脆还做起了录像带翻录的工作,乡村录像馆要进录像带,就进这种白带翻录的粗糙产品,等到播放一段时间后,下次又送来重新翻录。
这生意不显山不露水,但是五块钱一盘翻录带子,可真是财源滚滚,赚得大发了。
因为资源渠道都是周至找来的,那就还是老规矩对半分。
目前周至和大勇哥的稳定收益,每个月都在五百以上,所以刚才喊贵,其实都是因为比较差异产生的惊叹,而不是对售价的真正质疑。
果然,周至这句一问出来,大勇哥就随意地摆了摆手,表示不叫事儿。
“就是还是小了些。”周至琢磨了一下:“说起来是三间房,其实一公连五十平方都没有,厨头都是外面夹出来的棚子,严格说起来,属于乱搭乱建。”
“诶,那边上的房子呢?街道当仓库的那几间,怎么处理?”
“这个不知道。”
“这样,这几间我们肯定买,然后一会儿我爸妈来了,我们再一起商议商议,打听一下边上那几间是什么情况,加上那几间我觉得差不多。我记得这屋背后就是桑树和枸树?下面就是江滩?”
“对!你小时候跑那里吃桑果,吃完就在树下睡着了!全家人找遍了院子和街上都找不到你,最后在屋背后的桑树底下才发现!”
老妈进来了,说起这件事儿就咬牙切齿:“娟儿你想想看,一个小娃娃躺倒在桑树荫底下一动不动,浑身的衣服,手上,嘴边,都是乌紫,你说那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