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回到自己的小院。
她的小院一共有两间屋子,杜鹃与莺儿一间,她一间。
今晚病人多,杜鹃与莺儿本就要值夜,便将自己的屋子让了出来。
莺儿去换了新的被褥与枕头。
她发现东家有轻微洁癖,虽然并不是针对她和杜鹃,但把东家照顾得细致周到是她应该做的事。
苏小小先去看苏二狗。
秦沧阑守在床边,老侯爷由于身体尚未痊愈,被苏小小强行劝回了府。
“那小子走了。”秦沧阑说。
他指的是卫廷。
苏小小:“哦。”
“不是我撵走的。”秦沧阑自证清白,怎么说也是为二狗受的伤,他不至于撵人。
苏小小点点头,来到床前。
“你爹怎么样了?”秦沧阑问。
“和上次一样。”苏小。
秦沧阑心生愧疚。
若不是当年自己大意,就不会让华音遇害、承儿流落民间。
苏小小摸了摸苏二狗的额头:“莺儿她们会过来巡夜的,你不用在这里守着。”
“我想守一会儿。”秦沧阑说。
顿了顿,他嘟哝道,“三个小家伙睡醒不好。”
他怕他们踢到二狗。
秦沧阑说这话时,低着头,揪着自己粗壮的手指,像只幽怨的大笨熊。
苏小小难得的笑了一声。
很轻很轻。
秦沧阑一怔,扭头朝她看来。
苏小小正色道:“我把大虎他们抱过去,你和二狗睡。”
秦沧阑清了清嗓子,小声道:“……我睡相更不好。”
苏小小把熟睡的三小只抱去隔壁,让小韦子与阿中在屋里给秦沧阑支了一张小竹床。
那是加长版的竹床。
秦沧阑躺上去,竹床没了,他的小半截腿吊在半空。
苏小小:“……”
秦沧阑没乖乖就寝。
苏小小睡下后,他轻手轻脚地出了院子,做贼似的去了大堂的二楼,在苏承床前坐到天亮。
苏小小临近卯时才歇下,第二日自然起晚了。
在宫学是不允许伴读迟到早退的,于是秦沧阑就入宫了。
今日是休朝的日子,景宣帝也难得睡个早床。
……他是想睡的。
奈何让福公公叫醒了。
福公公讪讪地禀报道:“陛下,老护国公求见。”
景宣帝不想搭理。
没会儿,福公公又折了回来:“陛下,镇北侯求见。”
两大元老早已不过问朝政,偶尔有事见他也多在他下朝之后,绝不会休朝日的大清早扰人清梦。
却同时求见他,景宣帝寻思着莫非是出了大事。
他强撑着困意,拖着疲倦不堪的身体,去御书房见了二人。
“两位爱卿,出了何事?”景宣帝的表情很严肃。
老侯爷拱了拱手:“陛下,昨夜京城西郊发生了一起事故,想必您听说了。”
景宣帝想说朕还没有……
老侯爷:“没听说也没关系。”
景宣帝以为老侯爷的下一句是——臣讲给您听。
老侯爷:“臣不是为了此事而来。”
景宣帝:“……”
老侯爷无比郑重地说道:“老臣的侄外孙女儿也在现场施救,忙了一宿,臣是来给她请假的。”
景宣帝嘴角一抽。
“秦爱卿呢?”
他看向秦沧阑。
秦沧阑正色道:“老臣也是来给孙女儿请假的。”
景宣帝:“……!!”
你们两个沙场老将,休朝日的大清早入宫把朕吵醒,就是为了让你们家的小丫头睡个懒觉?!
朕的觉呢?!
你俩还有没有一点作为臣子的觉悟了?!
还有,知道你俩一起入宫面圣有多可怕吗?
老子还当边关要打仗了!
景宣帝气到暴走,直接在心里爆了粗口!
景宣帝毫不留情地将二人轰了出去。
一大早让两个老东西气得够呛,再回去睡回笼觉也不可能了。
“老大不是回来了?”景宣帝问。
福公公忙道:“是,大殿下昨夜入宫给您请安,您歇下了,大殿下让奴才别打搅您歇息,他今日再来拜见您。”
景宣帝道:“让他进宫一趟。”
福公公应下:“是。”
景宣帝顿了顿,又道:“让老三也来一趟。”
福公公欠了欠身:“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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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的案发现场太过触目惊心,一些是完整的骸骨,而另一部分出于各种缘故已经损毁,需要仵作来拼骨。
仵作原地验尸拼骨,忙到第二日的清晨,京兆府见围观的百姓渐渐变多,让人先将骸骨运回了衙门。
事情到底还是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