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拉货。”苏小。
黄海四下看了看,说道:“好货在里头,你们跟我来!”
他转身带路。
刘平凑过来,小声道:“海哥人挺靠谱的,要不咱去瞧瞧?”
苏小小:“好。”
二人跟着黄海去了最边上的一个棚子,卖主正是方才的老贩子。
黄海道:“杨伯,自己人。”
老贩子瞅了二人一眼:“马骡还是驴骡?”
“马骡。”苏小。
老贩子离开了一会儿,等他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匹膘肥体壮的骡子。
“上等马骡,二十两,不二价!”
这是一匹四岁的马骡,不论年龄还是身体素质都没得挑。
黄海笑道:“杨伯,二十两太贵了!说了是自己人!”
老贩子哼道:“不是你带来的人,低于二十五两我不卖!”
黄海想了想,对苏小小与刘平道:“最近西南一带不太平,各处都在传要打仗了,牲口的价钱往上涨了不少。以往一匹上等的骡子,也就卖个十两八两,最贵不过十五两。要不你们等几日,我瞧着西南是打不起来的,风头过去了,兴许牲口的价钱就降下来了。”
那谁能保证风头多久才能过去?
苏小小是等着用,耽搁一天,就少做一天生意。
苏小小看向老贩子道:“五两。”
黄海一噎!
姑娘你是真敢砍啊!
人家是砍个零头,你是砍得只剩零头哇!
老贩子气得吹胡子瞪眼,险些抓起扫帚把苏小小赶出去!
“你带的什么人!是不是诚心买牲口的!”老贩子对着劈头盖脸黄海一通骂。
黄海能怎么着啊?他活了三十几年,也是头一回见此等奇葩呀。
老贩子气鼓鼓地道:“二十三两!少一个子儿……不卖!”
苏小小伸出一只小胖手:“五两。”
老贩子:“……!!”
我刀呢!
黄海望向一旁的刘平,你找的啥东家呀?确定不后悔么?投靠我还来得及——
刘平的额头也是一个劲儿地冒冷汗呀。
不愧是杏花村小恶霸,这价砍的——
他就怕,苏胖丫砍价不成,直接上板砖拍人家——
老贩子浑身发抖:“二、二十两!”
苏小小:“五两。”
老贩子横臂一指:“五两只能买头驴!”
苏小小摊手道:“五两在我们乡下都能买头牛了,你啥驴啊?仙驴啊?还卖五两!”
老贩子捂住老心口,姓黄的,你下次再把这种客人带过来,老子特么的就和你绝交!
黄海清了清嗓子,讪讪地笑道:“要不这样,杨伯,你卖我个面子,这骡子,就十……”
话未说完,苏小小的小胖手一翻:“十两!”
老贩子怒急攻心:“十五两!”
黄海:我准备砍到十八两来着、、、
老贩子说完就后悔了,他刚刚说了啥?十、十五两?他是让这胖丫头气糊涂了吧?
苏小小嘿嘿一笑,准备掏腰包了。
可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三小只吭哧吭哧地跑了过来,抓住她的袖子:“娘。”
黄海与老贩子傻眼了。
这小丫头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三小只把她拉去了另一个棚子,是官家的马棚。
三人指了指里头一只新出生的孱弱小马驹。
那是一头早产的小马驹,两天出生的,母马受了重伤,生完没多久就咽气了。
小马驹没有吃的,已经饿了两天了,连站都站不稳了。
再这么下去,用了不了几日,它就会活活饿死。
没有母马的小马是活不下去的,因此驿站的官兵没怎么费心思照顾它。
三人看着失去娘亲的小马,眼底充满了深深的同情。
“想要那匹小马?”苏小小问。
三人点头点头。
苏小小摸摸他们的小脑袋,他们才两岁半,懵懵懂懂的年纪,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对一匹小孤马产生如今强烈的同情。
三小只一眨不眨地看着无人照顾的小马驹。
刘平小声道:“不、不用这么惯着孩子的,回头买两颗糖哄哄就行了。”
“真的想带它回家吗?”苏小小再向三人确定了一次。
三人认真点头。
驿站的官马是不卖的,哪怕只是一头小马驹,不过此马驹情况特殊,母马已死,又没有别的产后母马可以哺育它。
黄海出面与官兵交涉:“你留着,它也是死了,你们就当它死了行不行?”
官兵道:“不行的,不合规矩。”
黄海道:“它死了就合规矩了?你们官府的人办事咋就这么轴呢?”
最后,还是黄海找到曾经欠过他一份人情的老驿丞,让人通融了一把,按退役老马的价钱卖给了苏小小。
他帮忙是帮忙了,可他捂住眼没眼看呐。
四十两,买了一个刚出生的小马驹,压根儿就养不活的。
这根本是把钱打了水漂嘛!
苏小小让苏二狗找驿站要了些干草铺上牛车,把孱弱的小马驹抱上去。
由于买了小马驹,她身上只剩下五两银子了。
她默默来到老贩子的马棚:“那个,驴,你还卖吗?”
老贩子:“……”
“五两!”
苏小小掏空荷包:“我只有三两了。”
一刻钟后。
一行六人带着一只病歪歪的小马驹,以及一头瘦骨嶙峋的毛驴,离开了马市。
刘平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他们买个牲口能买成这样。
完全偏离了最初的计划!
刘平一边赶着牛车,一边讪讪地自我安慰道:“驴……驴子好啊,吃得少,耐力强,能拉磨、能拉货,性情还温顺……”
话音刚落,就见身边那头性情温顺的毛驴,唰的尥起蹶子,无比暴躁地踢翻了马市入口的牌子!
刘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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