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又被无视了,只觉得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气得她直跳脚,挡住苏小小的去路:“死丫头!和你说话没听见吗!”
苏小小淡道:“我懒得理你,你看不出来吗?就这么上赶着自讨没趣!怎么?上次丢脸没丢够,还想继续?”
有些人是永远不知好歹的,一大早非得找骂!
真当自己怕了她!哪里来的优越感!
黄氏想到了上小苏家卖儿子没卖成,反遭一顿嘲笑的事,涨得脸红脖子粗。
这个死丫头,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陈浩远皱了皱眉头:“大丫,我娘是你长辈,你怎么能对长辈出言不逊?”
苏小小淡淡一笑:“秀才表哥,你娘一口一个死丫头,又是骂我瞎,又是骂我哑,你连个屁也没放!轮到我说上几句,就成了对长辈出言不逊?哦,你娘是长辈,她骂我、羞我、辱我,我就该受着,哪天她拿把刀来架在我脖子上,我是不是也得乖乖让她砍呐!”
陈浩远直接被噎到梗住。
这时,方氏与苏锦娘过来井边打水。
“是秀姑和陈秀才啊,大丫也在呢。”
方氏打了招呼。
苏小小看了几人一眼,猜到是黄氏为何而来了。
——八成是来向苏锦娘提亲的。
苏小小猜的不错,黄氏今日的确是为儿子的亲事而来。
黄氏可不想在未来亲家面前落了颜面,她拉了儿子一把,阴阳怪气地说道:“算了,皓哥儿,你是要去府城念书的人了,别和你表妹计较!你表妹大字不识一个,大道理讲穿了她也不明白!”
方氏闻到了其中的火药味,她劝道:“大早上的,有话好好说。”
黄氏道:“我倒是也想好好说呀,又不是谁都像你家锦娘,通情达理,贤惠聪明!有些人呐,只管好吃懒做,啥也不会,连锦娘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黄氏说完,一转头,发现苏胖丫早已走远,适才自己的那番话也不知苏胖丫听见没听见。
苏胖丫骂她时,她一字不落地听下来了,那叫一个戳肺管子了!
凭啥轮到她骂苏胖丫时,苏胖丫就走了?
她是白骂了?!
黄氏心口堵得不行!
方氏继续做和事佬:“我看大丫不是那种人,大丫最近懂事多了。”
黄氏呵呵道:“她有锦娘一半懂事,我都不操这个心了……好歹是小姑子的亲骨肉,我原想着,等皓哥儿去府城念书了,对她也照应一二——”
“陈秀才真要去府城念书了?”黄氏第二次提起这一茬了,方氏想不留意都不行。
黄氏道:“那可不?只有能考上举人的,才有资格举荐去府城的!”
陈浩远没说什么,好像也默认了自己能够考上举人。
方氏对二人的态度瞬间有了一个质的转变。
原本,以苏锦娘的容貌与名声,不愁嫁不到好人家,可再好的人家也没出过一个举人老爷的。
这门亲事,看来八成是要定下了。
方氏笑道:“天气冷,去家里说话吧。”
至此,黄氏的心里总算是舒坦了。
死丫头不将她放在眼里,自以为嫁了个俊俏相公了不起,呵,还不是个地里刨食的?有她儿子厉害吗?
她儿子可是未来的举人老爷!
苏小小并不知黄氏丰富的内心戏,今日的行程有些紧,加上道路难走,她想早点儿回来就得尽快赶去镇上。
她可没功夫一直一直听黄氏发癫。
今天过小年,街上的铺子关得差不多了,但门上都贴上了喜气洋洋的春联与福字。
在古代,纸很贵,找文人写的春联就更贵了,因此在村里很难看到有谁家贴对联。
苏小小的记忆中,陈氏尚在人世时倒是贴过一两回,她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了。
苏小小忽然就想买两副对联回去,可惜没的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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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小到春柳巷时,符家的院门是虚掩着的,雪地里有几串进进出出的、尺码不大的脚印。
苏小小当即断定,符郎中昨夜依旧没有回来。
“符大娘,我来了。”
苏小小推开院门,去了符大娘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