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娘若是和她睡,便是两个大人,四个孩子,确实有点挤了。
苏玉娘道:“那就麻烦了。”
苏小小轻咳一声:“不麻烦。”
卫廷去后院找正在练功的苏承。
苏玉娘对苏小小道:“大丫,你相公人挺好的。”
苏小小挑眉:“有吗?”
算啦,他在朋友面前给她面子,她也就不戳穿他平日里有多欠抽了。
苏小小顿了顿:“我和我家里……”
苏玉娘道:“照实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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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苏家。
苏玉娘的出走,令家里本就紧张的气氛雪上加霜。
方氏心疼女儿,又不敢忤逆苏老爷子,只能站在角落偷偷抹泪。
苏灿讪讪道:“玉娘这孩子,从小就与众不同……和那些小姑娘玩不到一块儿去……”
苏玉娘是个男儿性子,可惜投胎了女儿身。
当初村里的男娃都不敢与苏胖丫干架,苏玉娘空长了苏胖丫三岁,实际瘦瘦小小的,一看就不是苏胖丫对手。
就这样,苏玉娘也还是去找了苏胖丫的茬儿。
村里若是没有苏胖丫,就当属苏玉娘第一胆大。
可胆子再大,终究是女人,要嫁人,要相夫教子。
这三年,苏玉娘在婆家无所出,依旧过得风生水起,要说她没点本事,怎么可能?
但或许是她太有本事了,就忘了自己的斤两,与婆家、娘家轮番对上,谁的话也不听。
苏灿道:“爹,您看这事儿……咋办?明天整个村子都知道玉娘去小苏家住了,乡亲们会讲闲话的,咱家丢不起这个人。唉,她要是有锦娘一半听话,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苏锦娘在屋里,一边给方氏递帕子,一边油然而生一股快意。
苏老爷子神色凝重,沉吟半晌,才道:“有人问起,就说玉娘身子骨不好,去小苏家养病了。”
苏胖丫学了医术,近日也总来老苏家为苏玉娘诊病,这个理由还算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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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苏家。
苏小小与苏二狗一道将屋子收拾出来了。
乡下没城里那么讲究,什么男人的屋子不能住,能有间空屋就不错了。
被褥全换了干净的。
她俩走得急,苏玉娘与孩子的尿布没带出来,苏小小又去了一趟老苏家,提着杀猪刀去的。
苏承与苏二狗一人一把杀猪刀。
老苏家的人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下。
苏小小让方氏帮着收拾了几套行头,随后一家子大摇大摆地走了。
老苏家的人气到直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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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苏玉娘洗漱完,坐在被窝里,身边的婴孩睡得香甜。
她在小苏家,感受到了久违的宁静。
“大丫,今天谢谢你了,也、也替我谢谢你爹。”
作为一家之主,苏承若是不同意……事实上,苏承不同意是应该的。
毕竟苏玉娘的身份太尴尬了,一般人谁乐意去蹚她的浑水?
可她看得出来,这一家子是真齐心的。
不论谁做了任何决定,其余人都会不遗余力地响应。
曾经她以为,老苏家也是如此。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她才明白,老苏家的和睦是假象,大家的心从来都没有真正地贴在一起。
苏小小哦了一声,道:“你要是过意不去,交点伙食费也行。”
苏玉娘:“……”
你为什么总是有本事打断我的情绪?
苏玉娘深吸一口气,习惯了自己把情绪接上。
她道:“你不问问我日后有什么打算?”
苏小小道:“你想好了?”
苏玉娘:“没有。”
苏小小:“那我干嘛问?”
你说话真的很欠抽啊!
你是和谁学的!
东屋,卫廷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苏玉娘让苏小小气了气,反倒是把在老苏家的郁气赶走了。
她的气儿顺过来了!
她沉思道:“大丫,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想回郑家了怎么办?”
苏小小把她的衣裳放进柜子:“那就不回。”
她苦涩一笑:“你不会觉得我这样的女人很伤风败俗吗?”
苏小小的神色一言难尽:“苏玉娘,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没给郑家人戴上五六顶绿帽,也好意思说自己伤风败俗?如今伤风败俗的门槛这么低了吗?”
苏玉娘:“……”
苏玉娘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苏小小凶残地说道:“弄死他!”
苏玉娘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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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发生了太多的事,苏玉娘等同是与娘家人撕破脸了,她无家可归了。
她本该睡不着的,然而她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翌日,苏小小起来做点心。
苏玉娘披着衣裳来到灶屋门口。
星光与零星的雪光映射到她清瘦的面庞上。
她很虚弱,然而她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大丫,我想清楚了,我要离开郑家。”
苏小小的眼底并没有太多诧异。
她放下手里揉了一半的面团:“我只问你一次,你确定?”
苏玉娘捏了捏手指,点头:“确定,我去找郑元博要休书。”
在大周,女人只有犯了七出,才会被婆家人休回娘家。
苏玉娘没犯七出,郑家是没办法休她的,除非她自己提出来。
但不论是不是自己提的,被休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日后可能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做人。
可这些她都不怕,她宁可被千夫所指,也绝不会想在回到那个男人身边!
这不是小事。
苏小小只对她说了一个字:“好。”
------题外话------
啊,凯瑟琳面粉真的好吃到流泪呀——
我白养生了,白咔咔掉了四斤,我感觉我今天就要长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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