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从不知道停了多久的红旗车上扫过,曹锦瑟神色如常,走向家门。
卯兔板着脸跟上。
还没用得上进门,就有人从古朴素静的四合院走了出来,与主仆俩迎面相遇。
“回来了。”
对方露出冬雪消融般的笑容。
肯定不是曹修戈。
人情这种东西,讲究的是礼尚往来,曹锦瑟在外面东奔西走,难道她家就没人光顾了?
所以说大哥躺平了,其实并不公平,兄妹俩得分工嘛,一个主外,一个主内,perfect,完美。
“怎么不多坐会?”
曹锦瑟停下。
宋朝歌无奈一笑,“和你一样,我还赶着去下家呢。”
曹锦瑟露出淡淡的弧度,理解性的点了点头。
宋朝歌跨过门坎石,像是没注意到旁边卯兔凶巴巴的眼神杀,“去见房老了?”
“嗯。”
“我也去看过房老。”宋朝歌感慨中带着沉重,“没想到突然之间,房老的身体里这么差了。”
曹锦瑟没有接茬,与对方对视,忽然毫无征兆道:“是不是要安排房俊和房老见一面。”
宋朝歌始料未及
应该肯定是应该。
可是要房老爷子去探监,不提健康状况允不允许,以房老的性格,肯定不会答应,不然根本用不着等到现在。
房俊是犯了罪,可是没有被剥夺人权。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房俊出来。
但是让一个正在服刑的囚犯出狱……
好吧。
虽然程序上并不允许,但是程序并不是不能变通。
百善孝为先。
老人的健康不容乐观,作为子孙,于情于理,应该抓紧时间去见一面。
法不外乎人情。
又不是提前释放,问题不大。
“我觉得有这个必要。”
短暂的走神过后,宋朝歌认同的点了点头,象征着双方默契的达成共识。
虽然彼此都没有明说,但无疑都觉得房老时日无多,再不见,可能就是天人永隔。
“你来安排还是我来安排?”
曹锦瑟平静的问。
“我来吧。怎么也不能麻烦你。”宋朝歌干脆道。
曹锦瑟没有客套,不急不缓道:“到了这种时候,房老还在为全家人考虑,房俊一直把你当兄长,所以希望你转告房俊,不要再给房老脸上抹黑。”
宋朝歌眼神闪动了下。
站在曹锦瑟身旁的卯兔眼神杀更肆无忌惮了。
这番话,意味深长啊。
“我会转告他的。”
宋朝歌点头答应下来。
“先进去了。”
曹锦瑟提起脚,打算进门。
“谢谢。”
宋朝歌说了声。
“我只是不想像房老这样的老人在晚年背负骂名。”
“应该也没有人会想。”
停顿了下,曹锦瑟跨入家门。
卯兔跟了上去,连招呼都没和客人打。
是谁刚才还振振有词说留客吃饭是基本礼貌的?
宋朝歌朝继续往外走,与曹锦瑟主仆反向而行,拉开红旗车门,坐上车后,他却没有启动车子,竟然靠在驾驶座上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是正月里走亲访友太过密集,所以感到疲乏吗?
“嗡嗡嗡嗡……”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震动。
宋朝歌这才重新睁开眼睛。
能够听到震动声,想必是没有睡着的。
他从裤子口袋摸出手机,看了眼来显,然后按下接通键,放在耳边。
那头传来女声,只不过维持在一层不变的音调上。
“江辰在缅底遇到了困局,他支持的同盟军被渗透,同盟军的领袖靳主左右摇摆,随时可能反水,集团破土动工的制造厂已经被炸毁。”
这些可是新闻报道里看不到的隐秘消息。
“缅底的事务现在与我们没有任何干系。”
识时务者为俊杰。
可以越挫越勇,但不能一意孤行。
输和赢重要,却也不重要,尤其是一场牌局眼见分出了胜负,还有什么必要再为其赔上更多的筹码。
这把牌输了,可以等重开,也可以换张赌桌,换种玩法。
房老爷子这么大的年纪能看明白的事,作为年轻人,更应该通透。
所以在被某位东瀛的盟友反水,战局一片低迷,独木难支的宋朝歌最终悬崖勒马,与缅底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