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看到天幕上快速扩散的那一抹幽暗，元小夏眨了眨眼，喃喃道：“天怎么黑了呀？”
不止她。
就连其余鬼族局势下意识忘了任务，愣愣地看着上空，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之色。
对他们而言。
天黑。
是一个很陌生的词汇。
原因无他。
鬼域受泉字碑法则辖制，并无大道显化的日月星辰，也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常年冰冷枯寂，幽暗昏沉，伸手不见五指，他们也早已习惯如此。
可……
眼前的幽暗。
似乎已经超出了他们对黑暗两个字的理解了。
真要形容的话。
就是，绝对的黑暗。
黑幕笼罩之下。
生机不存，万物枯寂，好似天地初开之前，唯有永恒的寂灭和虚无。
以及……
那数万道几能重开天地的无匹锋锐之意！
黑幕笼罩之下。
身体，动作，鬼力……乃是思想和念头都像是被笼罩了一样，别说动弹了，就算连思考，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原来。
这就是真正的天黑？
万千鬼族脑子里齐齐闪过了这个念头，突然很想见识见识真正的天亮是什么样子。
只可惜。
他们没能等来天亮，等来的只是万剑穿心。
噗噗噗！
绝对的暗黑之下，连那血河奔腾的声音也消失不见，只剩下了长剑划破血肉的轻响。
似是过了万年。
又似过了一瞬间。
黑幕徐徐敛去。
万剑轻鸣，复又回到了顾寒的身后，排列得整整齐齐。
万千鬼族的尸体坠落而下。
好似下了一场雨。
除了冷妹子一行人，以及那仅存的数名魔傀儡，这里的鬼族，被顾寒和千夜一招斩尽！
“好……”
元小夏眨了眨眼，“好厉害呀……”
“唉。”
梅运叹了口气，有点失落，突然生出了既生我鬼见愁，何生顾寒千夜的想法。
“老爷威武！”
树苗子看得心潮澎湃，大拍马屁，只是瞥见千夜的脸色，心里咯噔一声，又忙补充道：“千祖宗……更威武！”
“果然。”
冷妹子看着顾寒，眸光微亮，“还是你的剑最厉害。”
肉眼可见的。
千夜的脸黑了下来。
“勉勉强强吧。”
顾寒摇摇头，“这些鬼族，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
“千夜。”
看向不远处，他又道：“怎么样了？”
“马马虎虎。”
千夜感受了一番自身的状况，“时间有限，只能暂时炼化那么多，勉强……相当于回到了归一境初期的水准。”
“……”
顾寒沉默了一瞬，“我是说持久力。”
千夜：“？？？”
顾寒有点担心。
只是初战而已，千夜就直接来了个终极大招，在后面的战斗力，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你不是看到了？”
千夜的脸黑得堪比锅底，“本君，已经不是之前的本君了！”
顾寒仔细观察。
见他形体稳固，气息绵长悠久，浑厚无比，根本不像强撑的模样，顿时放了心。
千夜。
是真的脱胎换骨，变得持久了！
“你呢？”
千夜瞥了他一眼，“虽说成就了鬼王，可终究不是你自己的修为，一会可别拖本君的后腿！”
“问题不大。”
顾寒笑了笑，“皮囊是摩武的，可剑，却是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