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诸位还是随我来一趟吧,不远,真的。他们已经设好宴席,就等你们去了。我猜,他是想和你们谈谈法器的事。毕竟其他东西都在你们手里,我们这儿……多少有些不安心。这也是很合理的,对吧?”
晏?的话的确有道理。四人背过身,聚在一起,简单地商议了一下。就算晏?还想使什么把戏,四个人与六件法器都在他们身上,他恐怕也使不出什么花招。更何况,柳声寒这样说了:
“我在意的事,其实与蟒神的领地有所关联。那座神庙,我不论如何都想再去一次。”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还是选择同意。于是他们牵着马,继续跟着晏?走。他默默走在前面,不再说话,也没有回头,看上去确实老实了许多。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处广袤的沼泽地。这里的确很像一开始他们迷路时误入的地方。
有几人朝他们走来。虽然他们眼神都有些木讷,但看上去都没什么敌意。这与上次所见的情况没什么不同。看来这次晏?的确没有诓他们。
很快,他们走到了几位巫女面前。巫女们仍穿着那种简单的红白衣服,对着他们点头,然后领着他们走向曾经他们见过的建筑。那些建筑,仍然像某种低矮的遗迹、残骸,上面刻着满了不知名的符号,不知是不是什么失落的语言。
楚神官手持神杖,张开双臂,像是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欢迎。
有人过来从祈焕手中接过缰绳,示意他们会将马带到别处安置。在那之前,他们立刻将行囊从马背上取下来。又有人从另一侧过来,去接东西,要替他们保管,几人立刻谢绝。不过那些人表示理解,并没有刁难什么。
“您找我们?”
白涯直接问他。不过
等白涯回过头想找晏?的时候,他又不见了。真是神出鬼没。
“的确。”楚天壑带着那一贯的微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们的人正为佳肴做着准备,请几位先随我进去喝茶歇息。”
他们确实太渴了,便跟他走进了建筑内部。和上次来时一样,这里所有的房屋都是石头堆砌的,许多屋子甚至没有门。不过这儿的温度一直很平常,若忽视一些恼人的虫,确实不需要门窗。
几人坐在长桌的一侧,楚神官坐在对面的中央。他的衣服和上次一样吗?他们记不清,可能换了款式。但不论如何,这里的男性神官的衣物都是黑色打底,女性巫女的都是白色。
“你们在歌沉国的事,我已有所耳闻。”
“摩睺罗迦的神庙如此偏远避世,您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
也不知祈焕在夸奖还是揶揄。但楚神官并不在乎,他只是礼貌地笑着,解释道:
“确乎如此。神域向来闭塞,能在这里与外界往来的人与妖怪屈指可数。对外界的信息不能都指望他们,但我们总归要知道现世真实发生的事。而关于你们的一切……”他端起茶杯,“都是蟒神大人亲口告诉我的。”
“您能听到蟒神的声音?”柳声寒问,“他被封印在地下……但将声音传达给您?”
“嗯,当然。”楚神官微微抬起一只手,像在解说,“这便是大神官的工作了。这次为诸位设宴,也有蟒神大人的意思在里面。”
祈焕笑着说:“您尽管安心吧。反正你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我们是绝不会无中生有惹是生非的。只有那些为非作歹的家伙,才会惹上杀身之祸。”
楚天壑点点头。他手肘架在桌边,两只手的十个指尖轻轻碰在一起,略微交错,显得放松又随意。他轻轻地笑着,在昏暗的室内显得柔和亲切。但这也很明显,只不过是一种客套的礼仪罢了。这种算不上虚伪的伪装可以“骗”过很多人,但骗不过他们。
“我希望诸位能……给予我们应有的理解。想想看,几位对其他领域的神明的手段——显得有些过于残酷。虽然我们也是无辜的,但这些焦虑与提防合情合理。当然,这不代表各位就是错的。你我都不过是为了在这人间普通地活下去罢了。”
“啊,能理解。”白涯的语气有些冷漠,“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你最好是无辜的。他暗想。
楚神官用气声轻笑一下。他接着说道:
“我完全明白你们的担忧。俗话说近墨者黑,加之蟒神大人有些过去的不太好的传言,你们的质疑是合乎情理的。为表坦诚,我愿意对几位交代些关于迷失之沼的事。”
祈焕沉吟道:“唔……您先说来听听?”
楚天壑深吸了一口气。
“首先是我自身。诸位以为,我是为何被奉以大神官之名的?”
“呃,应该和所有神社、神庙差不多,是层层选拔,百里挑一的吧?”
“的确算得上百里挑一,但是……并未经过任何选拔。这里过去就只有我一人而已,我慢慢地建立了这一切。”
傲颜皱起眉:“那一定是很久前的事了吧?”
“是的。各位觉得,我看起来有多少岁?往大些猜。”
“……嗯?”
几人相互对视了几眼。说实话,他看着不大。若是不干什么脏活累活,心里也不操劳太多,有不少男性比女性的容貌更显年轻。这类人,从二十到四十多都显得一个样,年过半百才令人觉得,嚯,好像是比以前老了些。楚神官看起来与他们差不多,只是与如月君一样气质上略显老成,很难被精准地说出来。而且他既然说往大讲的话,说不定很老呢?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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