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力不能维持太久。”青女说,“我会为你们争取更多时间。你们要平安回来。”
“嗯。”柳声寒点头,“在那之前,我会找到莺月君。”
青女淡淡地笑了,整个人的身体忽然褪去颜色。同时,周围所有景象都扭在一起,快速地崩溃消散。眨眼间,他们立刻重新回到了战场之上。
祈焕抬起手,手腕上似乎没有什么东西,琴身也很正常。感觉刚才像梦似的。天很黑,但现在应该还没到日落的时候才对……祈焕和声寒抬起头,发现天空中有一片巨大的、黑压压的云。这云的形状并不规则,与纯白的云界限分明。它们缠在一起,尚未成形。
祈焕又朝墙下看,白涯正拎着刀抬头看他。
“哟……”祈焕挑起眉,“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
“有吗?”白涯一脸不明所以。
但祈焕说的没错,他的确有些不同,只是变化微乎其微。他的刀上镀了一层奇异的光,形态又有些像是火焰在燃烧,但十分缓慢。刀掠过的地方,还会拖出长长的光的轨迹,很久才会消失。黑色的刀能划出刺眼的白光,而白色的刀,竟然能展现出墨一样的漆黑。
白涯身上也有这种光焰,他周身都被这奇怪的现象笼罩。尽管面前的敌人——全部的敌人,都像是定身一样死死被钉在原地,还保持着向前的动作,但白涯并没有表现出疲惫,或是经历一场恶战后缠绕了一身血腥。这些都没有,反而看起来有种轻松又干净的感觉。
“嗯——感觉你变温柔了。”
“有病。”
“好吧没有。”
音乐天被一种力量束缚住了——正是那些奇怪的光,锁链一样,将它紧紧缠绕。它的脚下有一个巨大无比的法阵,主阵是九宫八卦的模样,辅阵就有些小了,太远,他不能看清
他有些惊异地问他:
“你会作法啊!还会画阵?”
“我就记得这么几个了,其他的背不下来,能用的都用。”
祈焕确实没想到他有这个能耐,平日里看他打打杀杀,还以为对阵法之流一窍不通。一般画阵时,需要很多素材。若没有的话,就需要构建更复杂的连接,还要注入更强的灵力。他的力量似乎源源不断地从刀中涌来,连战斗的疲惫也被驱散了。
“你这个刀……确实不错啊!”
“你怎么还在惦记这事儿。”
柳声寒从墙上一跃而下,落到他们面前。她将手上的笔转了一圈,看向那个怪物。随后问白涯:“将军和傲颜呢?”
“我写了几张符咒,请他们速去贴在皇城的墙壁上。等符咒成型后,天上的结界就会生效,完全将皇城内部与外界隔绝。现在不能再放更多人进来了。”
“真是帮了大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去加固封印。”
说罢,柳声寒就要往音乐天的方向去了。两人一并喊住她:
“等等!”
柳声寒回过头,眼神在问他们想说什么。
“太危险了,你要当心。”白涯先说话了。她摇摇头,像是在笑他是不是忘记自己不会死这件事了。祈焕本想先做关心,既然老白先发话了,他还是直奔主题吧。
“这、这琴……朽月君说怎么帮我们?”
“你弹便是了。”
说罢她便转头走了,祈焕和白涯都望着她的背影,有些犹豫。白涯问他:
“你招架得住吗?”
“我不确定,但就算封印解除,这群人应该也伤不到我。就算把墙推了,我也来得及换到别的地方去。”
“好,我去帮声寒。”
他也拎着双刀,朝着柳声寒走过的地方跑去,穿过一个接一个“木头人”。等他们都离开以后,祈焕这才皱起眉,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来。
还是不知道怎么办啊。
但这时候可不能掉链子,毕竟别人都是那样努力。冷静下来,想想看,找找对付天狗那时候的感觉……
他闭上眼,调整呼吸。那时候,他其实真以为自己要翘辫子了,毕竟地势是如此险峻,就算天狗没有杀死他,随便一块落石都能要他的命。在山川河流这样庞大的自然力量前,一个区区人类甚至加之妖物的力量也十分渺小。诚然,他是带了点破罐破摔的念头。
那时候,他反而不害怕了。
平静,只是无边的平静。他很幸运地落到天狗身上,没有摔得太惨。而后……
他和它说话。
对,说话。
只要能够沟通,便可以和谈。
只要愿意沟通,一切都有法可解。
但双方可要先弄清对方的意思才行……表达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听。
他曾被蓝珀所治愈,并且获得了一些属于它的强大的再生力量。更重要的是,他从中习得了一种法术,这还是他陷落食月山后才发现的事。
那便是精神上的交流了。
闭了眼,他努力倾听着空气中的声音。先前太浮躁,他知道——而且太高兴。与朋友们重新相聚,哪怕是身处险境也令人振奋。这不够冷静,他得劝劝自己。接着,他将双手放在琴面上,一言不发地默默听着。
他听到人们的啜泣声,接天连地。
以及神的愤怒,与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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